朱雀的眉头却一直颦紧:“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你可看出怪异的地方?”
洛天音轻叹一声:“对机关术数我完全不了解,实在是毫无头绪。”
翠鸣张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洛天音微微笑道:“翠鸣可是想说什么?”
“奴婢觉得,这个阵法当中只怕加的有幻术。”
“幻术?怎么讲。”
“奴婢自幼修习幻术,但凡幻术机关都有守阵的阵主。如果是普通的阵法,万不会造成遮天蔽日的景象,能出现这样的景象只可能是幻阵。”
“明白了,”洛天音点点头:“你的意识是,有人利用了自然界的某些神秘力量来大面积催眠了阵中人的意识。让他们的视觉听觉甚至触觉都受到了闭塞。”
翠鸣眼中出现一丝激赏:“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朱雀向四周微微打量:“我们之所以一直在原地打转,说不定都是我们的错觉。说不定,我们早已走出了那片林子。”
“那么,”朱雀声音渐渐发冷:“阵主,可以出来了。”
他的脚下突然就平地起了一阵风,强劲的风中携裹着地上厚厚的落叶,如同一个巨大的树叶球,毫无征兆地向除三人之外的四周刮去。
眼见着一棵巨大的树后,渐渐就显出了一个被树叶包裹的人形。
与此同时,朱雀颀长的身影向着那人极速掠去,“砰”一声响。一个黑色的人影斜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噼啪”声,如枯枝断裂。
太阳却再度出现在头顶,幻阵破。
另一边,猫和老鼠的虐杀游戏还在继续。
“那么,下一个,是谁?”那冷漠却嚣张的声音依旧在树林中不疾不徐地缓缓响起,每一个字却都好似直接敲打在人的心上。每个字都有着让人精神崩溃的疯狂。
有些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恐惧。
“不如这样,”那神秘的声音说道:“你们自己来比赛如何?谁最后一个站着,谁就可以走出林子。”
这一句说完,瞬间的安静。众人呆愣的神情过后,纷纷都有些意动。居然有机会可以活着?他说,有个人可以活着?卫六的脚尖不由自主地就动了动。
“噗”一声闷响,就在所有人还在犹豫,考虑,挣扎的同时,卫六的后心却牢牢定着支羽箭,一箭穿心。鲜血如泉般喷涌。
栽倒的尸体后,露出独孤明鸾狰狞的面孔,赤红的双眸,紧咬的牙关,凌乱的头发,和染了血愈发鲜艳的红衣,让她看起来如同地狱的恶鬼,只听她一字一句狠狠说道:“乱我军心者,死。”
再一次,全场静默。但这一回的静默时间非常短暂,剩下的四个人目光微微一碰,瞬间达成协议,四人同时向独孤明鸾攻去。
四个人,四把刀,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向独孤明鸾砍去。刀锋中含着不容置疑的凌冽杀气。
独孤明鸾一愣,万没想到这四人竟敢对她动手。一时间,她周身都被笼罩在闪闪的刀光之下。
蓦地,嗖一声轻响,四把弯刀以完全想象不到的诡异速度骤然而至。紧接着,四具尸体轰然倒下,每个人都还保持着举刀砍人的姿势,却都无疑例外的——死不瞑目。
四下里再次寂静,这一次是真的寂静。天地之间除了独孤明鸾和倒了一地的死尸,似乎再没了一个活物。
独孤明鸾呆了一呆,终于褪尽了脸上最后一丝的血色,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的她胃里止不住的翻腾,一时间吐了个浑天暗地。
“好些了吗?擦擦。”一个和善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接下来就看到一方雪白的丝帕送到她眼前。
“谢谢。”她接过丝帕,微微擦了下嘴角。心中却突然咯噔一下,这林子里不是只有她一个活人了吗?哪里来的丝帕?
身后,是仲春舒适凉爽的风,却叫清醒过来的她脊背阵阵的发寒。
独孤明鸾以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跳了起来,手中的丝帕同一时间甩了出去。
丝帕如一只纷飞的白色蝴蝶,让一只大手轻巧地便捞在手中。
寂静树林中,温暖阳光下,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静静伫立。
冰山一般冷寂的脸孔上,一双苍绿的眸子如鹰似狼,没有一点情感,只有直刺人神经的冷厉。如同暗夜中盯着猎物的狼,并不急着将你一口吞噬,却叫人感觉不到一点生的希望。
此刻,那样一双冷冽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正缓缓注视着独孤明鸾,不喜不怒。却叫独孤明鸾心尖不住的颤抖。他那样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看活物。
“独孤小姐,”那人薄唇轻勾:“跟我走吧。”
独孤明鸾微微一愣,总觉的眼前人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大骇:“你,你是——。”
那黑衣男子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嘘,不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