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丹丹赌气般的不开口,见他的茶见了底,起身给他蓄了一杯,曾经纤白如玉的手,此刻布了不少红肿,斑斑点点的虽有消散的迹象,却提示着她的病状。
冷君奕急忙站了起来,“我自己来……”话开口,丹丹已经给他斟满了。
他默默的看了丹丹的手一眼,“你还好吧?”
“不好!”话一出口,声音便是哽咽,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她的内心一点儿也不坚强,丹丹咬唇忍了眼中的湿润,“我的身体就是能好,也是没有半分希望,你为何要多捆绑我们二人两年?”畏寒畏冷的症状能治好,子嗣却是希望渺茫,这一点,王太医不会瞎说,那李太医的表情她也看在眼中,现在,她终于知道贾氏所说的‘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指望’是什么意思?
冷君奕猛的抬头看她,坚定的看进她的眼睛里,认真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承诺和赌气,至于赌什么气,他也不清楚,“不是两年,亲事---永远做数……”
丹丹猛的一窒,一抹锐痛滑过心头,是对他的残忍、紧逼也是对自己的残忍和宣判,她狠下心道:“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变,那两件事永远不会妥协半分,如此,你还愿意做数?”
说她作也好,说她不识抬举也好,说她得寸进尺也好,说她没有自知之明也好,事业和银钱是她生存的倚仗。
这个世界上,只有钱财不会背叛她。
而男人,不管这个时空的规则、教条如何,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与另外一个女人共享,无关真爱与否,带有别的女人印记的男人,让她觉得很脏,连带的也作贱、玷污了她自己!
这两件事,是她的底线,绝不让步。
冷君奕蹙紧了眉头,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的固执和执着?他真的一点儿也理解不了她的坚持!
冷家的银钱和地位她半分不觊觎,她分明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却偏生执着于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这一点他允许,祖母也不会应允的,就算冷家也有生意,也自有管事们打理,由男人掌管,万没有当家主母抛头露面、亲力亲为的道理。
至于通房和姨娘,他见惯了二哥(冷君暄)母子两人受的排挤和压制,也见惯了母亲的妒恨和苦楚,本就不贪恋喜好女色,也乐意房里清净,母亲若不逼他,他绝计是不会主动收房的,虽然没有承诺,也打定主意绝不会亏待与她。
但是,眼下,她的身体这般,母亲又极度的反对,抱养没有骨血的孩子肯定行不通,庶子却是不可避免的,若真不能生,也只能让素雨生了庶子寄养在她的名下了,只此一生,他房里只有她和素雨两个,以后多体贴她,少让素雨伺候便是。
冷君奕心有所想,觉得这是比较折中的办法,有素雨存在,既堵了母亲的口,止了母亲再往他房里添人,也避免她不容妾室落个好妒的恶名。
况且素雨伺候了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虽不纵情闺房之乐,可是没办法绝情绝意的打发了素雨。
他们还有两年的时间,朝堂突变,太子和太子妃又貌合神离,冷家眼下是肱骨重臣,太子的左膀右臂,下一瞬也可能是繁华落尽门庭败落,所有的事眼下都是空谈,也不适宜空头讨论。
冷君奕缓了缓不宁的心绪,沉声道:“先不说这个,你安心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