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说完冷笑一声,大步越过清怡走了出去。
清怡俊俏如兰的脸一瞬红白交加,她瞪着清水的背影,将娇艳的红唇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
谢夫人、烟萝和琼枝及申婆子四人进了内间,江瑾瑜正虚弱的半倚半躺着。
“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想让夫人担心死吗?”申婆子一进来就先一步上下打量江瑾瑜,语气夸张,她抓起被子就要掀开查看江瑾瑜的伤势,“伤了哪里,快让夫人瞧瞧……”
江瑾瑜身子不动,只拿眼风微微扫了她那只手,申婆子便身子一僵,顿在了那里。
江瑾瑜淡淡的看向谢夫人,“什么事?”
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当成恶心的苍蝇般存在,申婆子脸上的横肉重重的一抖,她收回手看着江瑾瑜阴阳怪气的冷笑,“爷真是长大了,有本事了,开始嫌弃老奴和夫人碍着爷的眼了?”说着提了袖子抹眼泪,“想当初王爷逼着夫人喝落胎药,夫人被王爷捏碎了下巴也死死的咬紧牙关,老奴就趴在地上死死的抱住王爷的腿,死也不撒手……”
江瑾瑜鬓角的青筋不可抑制的重重一跳,他皱眉看向谢夫人,声音冷而沉寒,“到底什么事?”
寒风利剑般的冰冷,澈的人心里蓦的颤栗。
申婆子吓的立刻住了嘴,烟萝和琼枝也不由的向后缩了缩身子,烟萝却是比琼枝又多了几分底气,她捧着并不是太明显的肚子,含情脉脉又委屈幽怨的瞄着江瑾瑜。
江瑾瑜的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冰冷。
谢夫人却是往前走了一步,坐到江瑾瑜床前。满目慈爱的看着他,轻叹一声道:“怎么还是这么喜怒于色,成了亲,马上就当爹了,性子就应该坦然舒缓,娘说的话你怎么总是不放在心上呢?”
江瑾瑜冷眼看了看她,嗤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索性闭上眼。
他这番态度。除了烟萝和琼枝震惊,申婆子和谢夫人却是感觉再正常不过,自他的乳娘碧草的娘为了他死了以后,他流浪两年回来,对谢夫人便是这番嫉恶如仇的态度,拿了她当仇人。谢夫人只当他叛逆,只是这么些年江瑾瑜都是对她冷嘲热讽,她早已习惯了。他越是这般态度对她,处处与她较着劲,就越说明在他心里渴望母爱,她反而更安心。
谢夫人摇了摇头,温柔宠爱的轻叹了一声,抬手就要握住江瑾瑜的手,江瑾瑜仿佛长了第三只眼,在谢夫人的手要触到他时,拉过被子盖了上去。
谢夫人的眼神不着痕迹的闪了闪,她柔声道:“玉儿。小丹哪里去了,自你们大婚。我们婆媳就见了一面,说了一句话,娘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喜欢什么,娘给她做了几双绣鞋,也不知她喜不喜欢……”
江瑾瑜蓦的睁开眼。扬起唇角讥讽道:“太太从不穿外人做的鞋,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口气里浓浓的厌恶别扭。
“外人?爷竟然认为夫人是外人!”申婆子再也忍不住,她气的脸色阴寒,几乎要跳起来。
江瑾瑜抓起梳妆台上的一只描金玉碗用力的砸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是朝着申婆子的脑门。
力度大,角度准,势如破竹,别说是年老体迈的申婆子,就是十七八岁机灵的小姑娘也不可能躲过去。
谢夫人脸色陡然的一变,烟萝吓的大叫一声跳开。
申婆子本能的就要闪开,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她未必不能应付,然看到谢夫人的目光,她只得收住了脚,情急之下,飞快的举起双手护住脑门。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玉碗在半空中骤然爆裂成数个碎片,利如锋刃,齐齐破皮入肉。
申婆子“啊呀”一声惨叫,活活被撕裂般的,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双掌血肉模糊,而两只手腕的大筋被齐齐割断,像个被挑断了筋的鸡爪子,无力的断垂了下来。
“我的手,啊,我的手……”她扭曲了一张惨若厉鬼的老脸,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咕咚栽地昏死。
“申妈妈。”谢夫人彻底变了脸色,她冲过去扶住申婆子,颤抖着身子看了看申婆子的手,猛的转脸看向江瑾瑜。
那一眼的怨毒和怒恨彻底展露无遗,就是烟萝和琼枝也不由的心中一惊,本能的远离了她几分。。
江瑾瑜眯眼迎了上去,迎视着谢夫人的目光,慢慢的,唇角浮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谢夫人猛然醒悟,她急忙垂了眼帘,哽咽着抱住申婆子,“申妈妈,申妈妈……”
待情绪稍稍平复,她转身看向江瑾瑜,伤心哀戚道:“玉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娘身边的老人,你纵然心底再怨再恨娘,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过去的事娘无论怎么努力也弥补不了你了,你想让娘怎么样,你是想逼死娘才甘心吗?”
她说着便放开谢夫人,深吸一口气,理了理鬓发,口中喊道:“申妈妈,你等等我……”闭上眼用力的往一旁的屏风上撞去。
“夫人!”烟萝和琼枝吓白了脸色,急忙一左一右的拉住她。
谢夫人捂住脸哭道:“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主子,我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也对不起伺候了我一辈子的老人,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江瑾瑜的脸色清寒萧杀,却含着莫名的笑意,看的烟萝和琼枝心底发怵,她二人只敢拉着谢夫人,却不敢出声相劝,她们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江瑾瑜其实是很想让谢夫人去死的。
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