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青桐被爱恨消磨了本性,变得不再温婉娴雅,可是自小受的教育让她无法如丹丹那般刻薄、尖锐,口舌之争她从来不擅长,丹丹闭着眼睛都能将她噎死,更何况她心中有鬼。
虽然是在佛香幽渺、宝相庄严、正气浩然的永源寺,可是叶青桐却是全身犯冷,身子瑟瑟发抖,她已经连续多日梦到王太医满身血污的跟她喊救命,身首异处,面目凄厉,每每醒来都是汗透襟被,说不出的恐惧悲凉。而她独自忍受着漫漫长夜,朱逸博却搂着清怡春宵苦短。
她莫名的就想到了天理昭昭因果报应,叶青桐霍的揪住心口站了起来,她甚至等不及贴身女官上前伺候,面色惨白狼狈的夺门而去,她只想快点逃开满耳的靡靡佛音。
她仓惶的起驾回府,入门正迎上皇太孙温柔款款的扶着清怡赏花逛景,两人含眸凝悌百般缠绵,身后仆从如云,奢华尊贵,叶青桐紧紧的按着胸口瞪向朱逸博,瞪着这个绝情负义、狼心狗肺的男人。
朱逸博沉脸看了叶青桐一眼,面露不虞,清怡飞快的打量了两人的神色,微微垂眸,“妾身见过太孙妃。” 上前一步就要屈膝行礼。
她的话比动作快了很多,也仅仅是脚步微抬,皇太孙便将她拉住,“身子不便,这些虚礼就暂且免了,太孙妃不是拘泥小节的人。”
清怡扬起精致绝美的脸蛋,冲着朱逸博笑的娇媚如水,“是。妾身谢过殿下和姐姐疼爱……”
叶青桐只觉头昏目眩,耳内轰鸣,她大口的喘息,心好痛,痛的几乎全身痉挛。
一旁的女官大惊失色,上前就要搀扶她,叶青桐猛的挥开女官的手,捂住嘴冲过两人。大力的跑开。
进了寝殿。她便身子一软,栽了下去,女官大惊失色,上前一看才发觉她全身浸透,牙关紧咬,人事不省。
花嬷嬷心有不忍急忙去禀报了皇太孙,得来的却是朱逸博不咸不淡的关切,“既然太孙妃身子屡有不适,怕是府内中馈所累,怡侧妃虽然怀了身子。也理应为太孙妃分忧解难才是,太孙妃彻底好起来之前。府内事务就让怡侧妃暂理吧……”
花嬷嬷愕然,皇太孙这哪里是体贴太孙妃,分明是伺机夺了太孙妃的中馈大权,彻底的给怡侧妃撑腰啊,要变天了,府里要变天了。
太孙妃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怕是要看皇太孙的心意了吧?
果然。自浴佛节后,太孙妃凤体违和,太医院的太医轮番的被皇太孙喝令给太孙妃请脉问诊,而太孙妃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弱,别说好起来,就是右相和温氏亲自到榻前探望,她都神色恍惚认不清来人,再到后来,她半夜疯语。神色凄厉仓惶的大喊着让王太医饶命……
旧事又被翻出,真相已经不言而喻,叶家的门庭清誉一夜间跌落万丈,右相几乎气绝而亡,他青紫了脸连连大呼朱逸博是个卑鄙无耻、过河拆桥的小人。可恨,他弄权一世却是被个雌黄小儿玩弄于鼓掌,可恨他太自负又野心勃勃,竟没识破之前的一切都是朱逸博的安抚手段,现在朱逸博翅膀硬了,江山在握,竟然想将他叶家一脚踹开。
赔了夫人又折兵,自他叶宪哲入仕还从没吃过这种亏,栽过这种跟头,他叶家百年世族,也不是无根之木,这就想甩了叶家,他朱逸博未免太心急了,叶宪哲铁青了脸夺门而出。
温氏悲切的拉住他,哭道:“老爷,老爷,你去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你若是惹恼了他,受苦的还会是咱们青桐啊……”
不提女儿还好,一提叶青桐,右相顿时大怒,他猛的甩开温氏的手,“慈母多败儿,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这种失德败坏、辱没家族的女儿,我叶宪哲不要也罢……”
皇太孙纵容这种疯言疯语传了出来,就是要毁了青桐啊,自己的爹又说出这种话,她可怜的青桐,温氏捂嘴大哭,她猛然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丹丹而起,不由愤恨的哭骂道:“青桐有什么错,我的女儿有什么错,都是小丹,是她不检点,是她自己勾引皇太孙不成,就弄了个狐媚子给皇太孙,是她,是她害了我的桐儿,害了咱们一家啊……这个白眼狼,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不行,我要找她,我要去找她,看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她怎么能这样对我们青桐……”
温氏哭嚷着就要去江瑾瑜的玉亲王府找丹丹算账,叶青宇猛的一声大吼,他满面痛涩,双目赤红,“够了,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我们叶府受的嘲讽还不够吗,丢人现眼的事还少吗?青桐真的是一点错没有,完完全全的无辜吗?自己家风不正,为什么要怪别人?害人终害己,活该,活该,都是咎由自取,活该遭报应……”
温氏和右相以及江夜蓉都不知道叶青桐曾经对丹丹做过什么,叶青宇却是知道,所以,这样的叶青桐让他比谁都心痛、愤怒,他温婉芳华、宽厚体谅、引以为傲的妹妹啊,怎么就变的这样面目全非、狰狞可怕了?
江夜蓉被叶青宇的话吓住了,她拉着叶青宇的胳膊颤声道:“青桐到底与丹丹怎么了?她们到底怎么了……”
她早就发觉叶青桐和丹丹两人之间不对劲,可是叶青桐几乎不再召她入府,而丹丹那里,自将清怡送给皇太孙,她就开始心惊肉跳,几番捎了口信要见丹丹一面,清水都婉言拒绝了,说主子风寒缠绵,怕过继给旁人,一概闭门谢客,她竟是有四个多月没见到她们二人了。
“她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