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进的那批香料卖相很好,问是不是再进一些?”
“嗯,你看着办吧,其它的铺子你也多盯着点,注意别被许四多发现了?”
齐鸣点点头,“太太放心,老奴心里有数!只是老爷这几天有可能会让许四多查账?”
齐鸣一句习惯性的“太太”又引的贾氏一通恼恨,但是她顾不得纠结这个,而是吃惊怎么会忽然查账,这些年这个家都是她一手说了算,家里有多少田财、账目只有她和齐鸣清楚,艾天佑自己都说不上来,他也从不理会这些,悉数交给她打理。查账?十几年来也没有过的事啊!
“查账?这是许四多说的?”贾氏惊道。
“他到没有说,但是老奴觉得有这个苗头,主子还是早做安排的好!”
贾氏攥紧了手心,好你个艾天佑,看你这些天闷不吭声的,以为你真的一碗水端平,想不到你竟然让许四多查账,你这哪是查账,你这查的是我啊?你这是在给大货清点家财吗?哼,一家的嚼用虽然都是你给的,可是没有我这些年的打理,你能有今日吗?艾府能有今日吗?想把一切都送给那对母女,让我乖乖的交出一切,门都没有!
“那些新添的庄子、铺子置办的可隐蔽、妥当?”贾氏盯着齐鸣,那表情仿佛齐鸣说出一个不好,就会将他粉碎!
齐鸣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老奴保证许四多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艾天佑伺候了老太太喝了药歇下,叫住了艾天孝,“三弟,我们去喝一杯?”
艾天孝看看二哥,眼底浮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你为什么这些天老躲着二嫂和丹丫头?”
艾天佑拿开搭在弟弟身上的大手。背在身后仰头看天,一弯半月晃晃悠悠的隐在乌云中,晦暗不明,半晌才叹声道:“不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不知道怎么面对叶氏,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头疼的大女儿,不知道该不该每日让贾氏在叶氏跟前立规矩,给叶氏捧汤伺羹,不知道再以何种心态和贾氏燕好。不知道是该继续纵宠艾冬梅,还是该以庶女的教条规范她应该记得对嫡母的尊重和孝顺,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不闻不问,随她们几人去适应,去磨合,去撕咬!
“二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做出了选择,就该接受和承担!二嫂和小丹才是最无辜的!而且---”艾,“二嫂和小丹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养不教父之过!”
艾天孝说完进了屋里,留下错愕的艾天佑瞪着铜铃般的双目仰望乌暗的天空。弟弟的话让他万分的惊愕和羞愧!原来,他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原来,在内心深处。他竟真的觉得叶氏母女的到来,对他是一种沉重的背负和丢脸!
就像不能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子女是上天的馈赠也是无法选择,更不该厌弃!
“养不教父之过”,三弟的话如重锤一般击在他的心上。让他惭愧的低下头,这个女儿。他没有尽一分父亲的责任,甚至她十几岁了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现在知道了,他却一味的逃避,厌弃,什么时候,他也变的这般虚荣,没有担当了?这还算是一个父亲吗?
可是,想到女儿那番容貌、那番所为,艾天佑皱紧了眉……
许婆子一五一十的将大厅中看到、听到的一切说与叶氏和丹丹,丹丹冷笑,这个贾氏真是该死,竟然敢妄想污蔑到娘的头上!
因为许婆子后来的话,艾天佑派来的人自然不好再抓清水,却是把清水和丹丹都吓了一跳,万一许婆子晚了一步,或者艾天佑听不进去许婆子的话,清水一准被拉去打个半死,看来,她院里不添几个得力、守得住院子的人真是不行了!
许婆子看了两个主子一眼,垂了眼轻声道:“其实,老爷过两天会让我那口子查账!”
查账,不是年尾查什么账?丹丹心中一动,“许妈妈,府上年中也有查账的规矩吗?”
许婆子摇头,“以前老爷在兵营,一切都是姨娘打理,老爷从不查账!”
以前是一家三口抱成团过日子,当然不需要查账!
丹丹皱了皱眉,那艾天佑忽然让许四多查账是什么意思?归置产业,还是……?
丹丹看了眼许婆子,“许妈妈,你是个明白人,你说我爹忽然让许四叔查账是为的什么?”
许四多是二把手,当得起管家的称呼,丹丹完全可以称一声许管家,可她喊的是许四叔,这话听到许婆子耳中感觉就不一样了,亲切、感动、受宠若惊!更感觉到了大小姐对她那口子的尊重!
当下心中一暖,想也不想道:“老奴觉得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许婆子看了眼大小姐,“可能,老爷想将管家的大权移交给太太!”
“那二呢?”丹丹急忙问道。
迎着丹丹明亮聪慧的大眼睛,许婆子心中微微挣扎了一下,说还是不说,说了就是真的被大小姐绑上太太的船了,可是不说,难道她还有别的心思去投靠贾姨娘不成,自老爷把她派到太太身边,她就已经注定是太太的人了!
许婆子心中思定,便不再游移,忽然对着叶氏跪下。
丹丹挑了挑眉头,知道许婆子这是在对她们表决心,表态度,表立场!当即亲自扶起她,“许妈妈,快请起,我和娘早就知道你的心意!否则,也不会让你进屋伺候!”
一句话把许婆子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谢了太太又谢了大小姐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