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邓芯虽然表面镇定,心里却难以平静。她不是不相信邓盏的话,但储翩翩重生的这个消息确实让她大为震惊。
邓盏抱拳,平静地说:“请主人给属下一些时间,听属下细细道来。”
邓芯垂眸,点了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式靠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
“主人也知道,一旦赤鎏神灯的主人进入赤鎏世界,神灯的本体就会消失,从此和主人的意念化为一体,直到该任主人离世,神灯的本体才会再现,并再寻找下一任主人。在印雪之前,赤鎏神灯已经在人海中飘荡了十年,这十年里,它被人收藏过,也被人典当过,还被人偷抢过,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完成血祭择主。直到五年后的某一天,我和赤鎏神灯都感应到了新主人的召唤……”
二零一九年九月十九日,一个狂风大雨,电闪雷鸣的夜晚,雨滴无情地打在窗户上“呯呯”做响,一道道闪电时不时划破夜幕,仿佛要把这黑夜生生撕裂。
在一间宽敞的现代化豪宅里,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双眼看向窗外那条空荡荡的庭院小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窗外的闪电映在她的脸上,如同照相机的镁光灯。
女人在窗前站了很久,不知不觉的,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流出了两行绝望的泪。
她转身,麻木地走向客厅,五十二寸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出喜剧,女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泪水却没断过。
她的目光突然被茶几上的一件工艺品所吸引,这是一盏桃核大小的古灯,整个灯身都是黄金打造的,做工非常精致。女人把那盏古灯拿在手里,以拇指轻抚着灯的底座,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这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悲痛。
她紧紧握着这盏黄金做的古灯,哭得伤心欲绝。
“申仲杰,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答应娶我?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你根本就没有忘记她,可是她已经死了,死了!你再后悔也没用!”女人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最后突然笑了起来,情绪很激动,“如果我也死了,你是不是也会记得我,是不是也会后悔没有抓住我的手?”
女人说着站起身,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割了下去。
皓白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现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那是无比刺眼的红色。
女人松开拿着水果刀的右手,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双唇已经开始泛白。
她的左手还握着那盏金色的古灯,拇指无力地抚摸着灯座,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她的笑容依然明艳动人,黑眸依然明澈闪耀,似在回想着一些令她幸福的往事。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为我买下这盏灯?因为我很喜欢灯座下的那几个字,不离不弃,一生相随。可是你从来没注意过,也从没想过与我一生相随……”
女人慢慢合上了眼,而她左手手腕上,血还在不停地流着,染湿了她的黑色蕾丝睡衣,粘上了她酒红色的大卷发,并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汇成了大片鲜红。当然,这鲜红的血液也流到了女人手中那只精致的黄金古灯上。
窗外雨势仍不见小,电视里还在上演着喜剧,女人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像是进入了永久的沉睡。
这时,女人左手的那盏古灯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过后,沙发前出现了一个黑色颀长的背影。
干净纤长的食指在女人精致的鼻翼下试探着鼻息,下一秒,女人被一双大手轻轻抱起,顷刻间两个身影一齐消失,整个客厅一下子安静了,电视荧幕上的画面定格了,窗外的闪电也定格了,就连墙壁上的时钟也停止了走动。
女人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床上,房间里空气清新,一室阳光,一个身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坐床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男人五官的轮廓很深,面部的线条如同被工匠雕刻出来的一样,她从没见过长相如此完美的男人,而男人的这种美,美得失真,她很难相信人间竟然会有长得如此俊美的男人,即使她最爱的那个男人,长样也远远不及眼前的黑衣男人。
“我死了吗?”女人问男人。
男人淡淡答道:“没有。”
女人皱眉,抬起左手,果然见到手腕处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朝男人喊道:“是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我的?”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神色哀戚。
男人起身,抱拳,恭敬地说:“保护主人,是属下的使命。”
女人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竹楼里,便出于本能地提高了警觉,“你在说什么?谁是你的主人?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你自杀前手中握着的那盏灯叫赤鎏神灯,从你的血滴在赤鎏神灯上的那一刻起,你便是赤鎏神灯的主人,而这里,就是神灯里的赤鎏世界,我是神灯的守护使者司徒述……”
于是,女人就这样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慢慢接受了自己是赤鎏神灯主人这个事实,她从那个叫司徒述的男人口中知道了有关赤鎏世界的事,但是,她对自己这个新身份和赤鎏世界并不感兴趣。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她已经死了,即使她的人还活着,她的心已经死了,死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不愿再走出赤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