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儿在白玉池“验身”的事情已过半月,太子此后再见到微娘时,终究不再时常做出那种暧昧的神情和举止,微娘放下了心。

她是她店里掌柜们的东家,而对她来说,太子也是她的东家。她想借着太子的势力保全自己,自然不希望再横生什么枝节。

更何况,以她的商户女身份,就算能入皇家,也必是以极低贱的身份。她前世运筹帷幄半生,早不习惯那种在后院和众多女人们勾心斗角的生活。

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

这一日,微娘在太子府书房中告退时,太子突然抬头看她:“三思,过几日是我二弟的生辰,你可备了什么礼物?不要失礼。”

虽然太子府上的人身上都妥妥地打着太子一党的标签,但不管怎么说,争储的事情既然还没放在明面上,大面儿上的事情就必须做到最好才行。

毕竟彼此还没真正撕破脸。

当然,太子问这话的意思倒并非是关心微娘的礼物,她这段时间私下里的布置并没有埋着太子。

微娘微微笑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在属下计划之中进行。”

太子叹息了一声,道:“我只可惜与你相见恨晚。算起来,你是我府中最后进来的一个幕僚,可是最得力的也只得你一个。”

微娘道:“太子谬赞,属下愧不敢当。说到本事,府中各位先生都各有所擅,属下不过是脑子灵光了一些。”

太子以幕僚的名义召集到府中那些人,本就有着不同的目的。若非有些独特的本事,太子府的大门并不是那么轻易进来的。

说到底,真正以谋略见长、当得起“幕僚”这个称呼的,竟只有微娘一个。

“三思,你会一直陪着本宫吗?”太子有些恍惚地看着她。

虽然确定了顾三思确实是男儿身,但太子这一生中第一次动的情愫毕竟不是能那么轻易消除的,能控制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影响他对大局的判断已经很不容易。

微娘略略低下头,避过太子有些异样的眼神,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殿下需要属下,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太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有些萎蘼地道:“罢了,你下去吧。”

微娘深施一礼,倒退着身子出了书房,在内侍的引领下出了宫门,上了候在外面的自家马车。

车行至一半时,略微停了一下,她轻轻挑起了车帘,入目就看到沈杀宽厚的肩背。

他一身车夫打扮,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就算仔细去瞧,也很难再瞧出之前的半分英俊模样。

感觉到微娘的举动,他转头笑了一下:“一切都很顺利,大姑娘放心。”声音极低。

微娘偏了下头,正看到对面布庄里秋谚和好姐妹杨环儿从里面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地,杨环儿再不似当初那一脸多愁的模样。

微娘淡淡一笑,放下了车帘。

今天,这里还将上演一场好戏。

她这么长时间的布局,终于又可以再小小地摘下一枚果子了。

杨环儿走到一半时,伸手摸了摸头发,怔了一下,和秋谚说了句什么,便返身回了店里。

秋谚站在门口等她时,突然一匹马飞驰过来,马上一个一身大红骑装的女子一扯马缰,正停在布庄门口。那女子跳下马,将马缰绳丢给迎过来的小二,手执马鞭朝布庄里走去。

走到一半时,她“噫”了一声,停下脚,看着秋谚:“你这丫头看着倒有几分面善。”

秋谚向后小小地退了一步,恭顺地道:“小女子新来京城还不到一年,若姑娘是久居京城之人,是识错了人也说不定。”

女子挑了下眉,道:“新来京城的?你叫什么?”

秋谚面现为难之色,姑娘家的闺名总不好轻易透露给别人知道,就算对面的是女子也一样。她随手用右手中拿着的一柄纱扇遮住了半张脸,道:“小女子在此等人,确实未见过姑娘。”

女子看着秋谚手中的纱扇,眼睛一亮,道:“你这扇子里哪来的?”说着抢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扇柄。

微娘正端坐在马车中,忽地有低低细细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姑娘,你怎知道窦琳必会对那扇子上心?”

原来那大红骑装的女子便是窦琳。

微娘轻轻一笑,低声回答道:“我前段时间先是故意使人在她耳边说些王大家当年的名气,使她知道王大家用过的器物,便是旧了,亦是极难得的清贵高雅之物。窦琳此人虽然一直不学无术,却偏偏生怕人觉得她是个草包,一旦知道了这事,王大家的东西她便是割了头也定要买下来的。只可惜王大家的东西实是好物,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也只得了把团扇。这种时令,拿着扇子出来有些牵强,不然这计策便是十成十的没有破绽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把团扇,亦是她仗着前世的记忆,知道在京城那家熙味轩的掌柜存着,这才软磨硬泡,使出种种手段,才能把它从原来主人的手里买下来。

只是就算她付了万两黄金,那掌柜依旧一脸肉疼的表情,显见如果不是先欠了微娘那个大人情,就算微娘再提高价码,他亦不会脱手。

要知道,王大家是前朝出名的雅致人物,活着时便极受世人追捧。他殁了这么多年,那些他用过的东西更是只有少,没得多,若非特殊境况,根本不会有人售出。

而有关王大家的事情,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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