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巅上过了好半天锦安才缓过神來 往涯间那处奔去 听得那身重物坠地的声音半天也回不过神來 终于一口鲜血从空间喷洒而出再次染红了这片白茫茫雪地 回荡的是他那撕心裂肺的无助苦寒
他的扶桑 他守候了几辈子的扶桑 怎能这般离他而去……
黑瞳之中决然之色一闪而过重瞳之中暴风在缓缓酝酿
准备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耳边咋响 锦安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就连异常伤心的包子也是突然睁大绿豆般的小眼珠子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 这一棒子实在是打得太及时了
“终于赶上了……”
这时这洁白的雪地之上突然多了一对白头老人 女人脸上是细细的皱褶但那皱褶之中似乎包含了无数岁月的痕迹里头蕴藏了无限的智慧 女人坐在木质的轮椅之上 也不知在这崎岖的山路之上身后的男人是如何把她推上这山颠來得
看着后头的男人 包子无由再次狠狠睁大那绿豆般的小眼珠子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阁老……
轮椅之上老人缓缓抬起那苍老的手臂 往昏倒在地上的锦安眉心轻轻一点……
睁眼 灼人的阳光打在脸庞之上 后脑勺是碎裂一般的疼痛 睫毛轻颤眼中迷茫一闪而过刹那恢复清明
寒声道:“你是谁 ”
“你外婆 ”
老人语不惊死人不休
就连此刻在爆发边缘的锦安也是狠狠一愣 他何时多了一个外婆
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 又看得她身后的阁老……
锦安缓缓垂了眼眸 并未说话 只是暗中蓄力准备奋力一跃
睿智的眼眸之中光芒一闪而过 老人睁起那微微低垂的眼皮 目光淡淡望向锦安:“她为救你 为了你能回下不惜自己死去 而你如今全然不顾她当初想法就这般轻身 你又如何对得起她 何况如今她还未死去…… ”
眼眸之中刹那璀璨如艳阳 锦安耳际间回荡的便是她还未死去……
还未死去……
那她如今在哪儿 那般高耸这世间最为高的天山之巅 这又怎么可能 就算连佛头的身子往下落去也必是九死一生 何况这处陡峭 下头还不知是哪处的世界
这世间其实沒有人知晓 这天山的山崖之下是一块湖 当年在天界被称之为镜湖的地方 当初三界动乱随之天庭的倾倒 随之而下的除了灵山与天山这两座大山之外 还有一弯湖泊便是这人世间的镜湖 却是从未有人到过的地方
身子被无数的寒凉侵袭而过 扶桑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只记得天邪抱着她的身子狠狠的往下方落去 然后便是眼前一黑全无意识
四周都是冰冷的湖水 似乎又回到了那南疆的德夯湖水之下那般 回忆着落下的那一幕 看看四周除了一些布碎竟是沒有任何天邪的影子 心中微微一震酸涩 记忆缓缓回归 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如今 早已不是那般只记得零零碎碎的记忆
原來他为了救她竟是自爆了身子 这般甚至连三魂七魄都无从寻找 也许就连转世为人也是希望渺茫……
无数的记忆充斥在脑海之间 那年春天朱瑾花开 她本是扶余过山野之间的小小丫头 无父无母也不知年岁就这般在人间漫漫生长
然后在那年春天一个绝美得不是凡间所有的男子闯进了她的视线 一声可惜之后 便是那冰冷的刀剑 那年便是他那个叫天帝的男子从天邪手中救下了她
爱恨交织阴谋重重从此陷入情网之中不可自拔……
同样是多年后的春天 天界……
天界本无四季 因为她所想他便为他创造了四季 在春天的天界里 不是满世界娇羞的花朵而是无数的血腥
爱人 阴谋 战乱
原來她是妖王留在人间的孩子 她并不是无父无母她有一个令整个天界都忌惮的父亲 她本应该是妖界最为公主 妖王的女儿妖女朱瑾
果然是妖女……
那年鲜血洗遍了这个天界 她从灵山之上一跃而下 遗落人间却从未想到他一路相随……
本以为只是阴谋 沒想到真正陷入情网不可自拔的人确实他 天界最为尊贵的天帝
……………………………………………………………………
七年之后……
这一年是唐历一五三年春 大唐整个国度无数的扶桑花在这个国家之中怒放而开 到处都是满眼满眼的艳红之色显得格外欢喜
然而安镇 一男子满面的络腮胡子腰间随意挂着一个酒壶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那格外好看的眼眸 但眼眸之中却是一片死寂之色……
七年了
沒想到她一走竟是七年之久 除了那年听得那人说她还活着就从未听过她的任何消息 每日每日里消沉于浊酒之中 扶桑难道你也要让我等个十年之久
既然活着那就回來 回來可好……
千年之前的记忆千年之前的往事 锦安抬头狠狠的灌上一口 杀父仇人她又怎能原谅他
就在这时腰间一紧 一只小小的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 眼珠子灵动得格外可爱 粉嫩粉嫩的脸蛋红扑扑的但神情格外的狡猾
这个一个孩子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小男孩 与扶桑一般的灵动的眼眸咕噜噜的转着 肩膀上一只圆乎乎的如球一般的宠物 煞是可爱
“锦安……”
孩子丝毫不见客气直呼锦安的名讳:“教我武功可好 ”
锦安难得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