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端坐殿上,任兔儿举着油灯查看他的耳朵,自刚刚惊天动地的爆竹声过,已经几个时辰,他的右耳还是嗡鸣,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p
“穿了。”兔子下了诊断,寒少宇的心冷嗖嗖的,“师父你可太调皮了,大巫不是同你说了神君大人是应龙属冰,对温热趋从,对阳火避之不及的,你怎还如此作弄他?”/p
“他是不是聋了?”鸟儿摸了把鼻子,有点做错事的感觉,“他还被我抱着,我和安安都没事,怎么就他聋了?”/p
“没聋,就是耳膜穿了,两三天右边这耳朵听不到声音,待会儿我给他开点药粉,你一天记得给他扑三回,凡人遇上这种状况得恢复半个月左右,但他不用,他是应龙,三天绝对就好了。”/p
鸟儿放下心来,舒了口气,鸟崽子对寒少宇摇摇尾巴,似乎也知道自个那一口火喷得不妥当。寒少宇恶狠狠盯着鸟崽子,鸟崽子的尾巴不摇了,贼溜溜躲到鸟儿身后,只探了半拉脑袋,露出一只圆溜溜的眼睛。/p
“你俩是鸟儿,他是应龙,就算化了人形,鸟儿的耳廓无形中也被羽毛保护着啊……”兔子道,“构造不同,对声响的承受能力就不一样,再说他本来对爆竹那东西就有点怕,你还弄了那么大一捆,他不是更怕,连怕带吓,只有耳膜穿了还真是他活的年头久定力好,要是换个年轻点的,活活吓死都有可能。”/p
“喔。”鸟儿不好意思看寒少宇数眼,“那对不住,下次不会了。”/p
只有单只耳朵听力的感觉很不好,寒少宇很不习惯,干脆将身体调了个过儿,以左耳正对小鸟,“阿臣我难受,你要不要哄哄我?”/p
鸟儿自知理亏,叹了口气亲他一口,鸟崽子以翅遮眼,一副‘不忍看’的鬼样子,寒少宇觉得好笑,凤熙生的这鸟崽子真的很奇葩,这破壳才几日,又没人教他,竟然连这时候该怎么做都知道。/p
心情大好,跑去库里搬了几个小箱子,打开都是金灿灿的金锭子,他不大喜欢银票这东西,觉得找银号兑换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所以素日除非出远门图方便,否则都是揣着现成的金银锭子,给小鸟给殿里的孩子发压岁钱自然也不例外,给阿烈那几个大点的孩子人手一个小箱子,那几个孩子很开心,青鸾有些过意不去,直说又让二表兄破费。/p
“破费不妨,别再玩爆竹就好了……”寒少宇差点没听清楚青鸾说什么,“我这耳朵再被炸一次,这段日子就要和所有声响说再会了。”/p
青鸾无奈笑笑,“二表兄对不住,二表兄,大过年的你真可怜……”/p
会不会说话!/p
想到这表妹夫素日尿性,也知他没什么心计,就不同他一般见识,阿烈那两个最大的儿子将小箱子推给母亲跑过来,寒少宇眨眼,问那俩捣蛋鬼又有什么事情,他记得自个最后一次见这俩小混账还是他俩刚会化形,个个小包子脸,呆呆得很可爱,现在早就成年,可西王母太疼这俩孩子,虽然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小爷们,还是小孩子心性,皮得不要不要的。/p
“二表叔你什么时候出山打仗?”大的那个叫做青玉,腰里别着把细窄长剑,从随阿烈进殿起寒少宇就没见他卸下来过,“我从小就听昆仑宫的侍卫守将说,爹爹娘亲是昆仑宫无人匹敌的大将军,但是同二表叔没法比,他们说了很多上古的传说故事,还笃定九黎再兴,神界已经败了一场,没有再败的资本,熬不住的时候,二表叔一定会出山统兵。”/p
“就是!二表叔你怕什么!你要是出山作统帅,爹娘自然随你当副将,我和兄长给你当先锋,听你调遣,你还怕手下无将么?”小的那个眉清目秀,更年轻,性子也更急一些,“我们兄弟俩在昆仑跟过几个师父,习武兵法,仙术弓马不曾懈怠,也带守卫们驱除过几回妖祸,打过些小仗,上回四海八荒备战征兵,申请书都交上去了,就是爹娘和王母管束得厉害,又给打了回来……”/p
寒少宇记得这小混账叫做青小鱼,据说是阿烈起的,阿烈说这孩子破壳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挑食只吃巴掌大的小鱼,就起了这个名字,对阿烈的歪名寒少宇不予吐槽。如今看着血气方刚的两个孩子,只觉得弹指须臾,恍惚间,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p
“那是他们不是了,我比你们还小一些的时候,已经跟着我父亲上过战场……”寒少宇道,“不过九黎再兴不再兴与我无关,我不会出山统兵,怕是两位青小爷要失望……”/p
那俩孩子不依不饶,异口同声,“为什么!”/p
“没有为什么。”寒少宇答得干脆,“只是你们若是执意想上战场,若九黎再兴兵作浪,我倒是可以答应帮你们劝劝你们爹娘和王母娘娘,届时你们若还有参军征战的心思,就去吧,管束成年的孩子是父母不对。”/p
“就是就是!”小的那个附和,“还是二表叔开明,其实我爹也没意见,就是我娘,她啊……哎呦呦,阿娘住手,阿娘疼死我啦!”/p
青玉抬眼看见阿烈,吐了舌头跑去青鸾那里,青鸾用手里的书册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没有鼓起勇气跟阿烈讨情。/p
“背后说你老娘的坏话,是谁给你的胆子?”/p
青小鱼偷偷瞥寒少宇一眼,寒少宇瞪大眼,心说你个小混账,上一句还赞你二表叔开明,你娘咋呼两声,就把你二表叔彻底卖了?你这怂包样儿还能上战场,确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