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说火狐狸那两刀切得极狠,若不是巨灵神皮糙肉厚,脚跟处的仙脉被切断都有可能,到时候行动不得,只能躺在床上慢慢休养,修为高深的,百八十年或许能够修复,修为不高深的,三五百年是没跑了。/p
可火狐狸那一战也受了伤,巨灵神被一队天兵抬下去后,他就捂着胸口坐在擂台上大喘气,休战时来找鸟儿,想请他允准让妖市的神医帮他瞧瞧。/p
鸟儿自然答应,招了兔儿为火狐狸诊伤,兔儿搭手一摸,大叫不好,说这位妖怪阁下,你还是早点歇了吧,巨灵神那一飞锤,虽未砸扁你,却砸断了你的一根肋骨,更要命的是这根肋骨已经戳进了你的内脏,你虽然修为颇高,也撑不了多久了。/p
火狐狸大败大武神,是给妖界挣了脸面儿,那些妖怪自然也对他改观,三三两两围过来,都劝他不要再战,火狐狸却哈哈一乐,跟他们说自个也不想这么拼,但青丘是那个光景,白家二子听说倒是有些本事,可估计是照顾他家伤患,根本没来,自个的半狐儿子吃坏肚子修行又上不了台面,白家那小丫头怀着他家的种,自然指望不上,那只能自个上了。自个虽然反叛天界做了大妖怪,好歹出身青丘狐族,经历此番,好歹也算报了青丘那鬼地界儿的生养之恩……/p
鸟儿听得动容,便扯兔子让他掏祖传秘方出来,兔子叹了口气,虽然看着不大乐意,但显然拿他师父没辙,便从袖口掏了个精巧的小葫芦,倒出颗屎色的药丸子出来。/p
“吃了。”兔子答,“有他能撑一阵子,反正我跟你无冤无仇,有神君大人作保,也不可能害你。”/p
火狐狸自是信他,跟兔儿道了谢吞了药丸,打坐调息,再站起来时竟也精神抖擞。寒少宇看兔儿一脸肉疼,便说这是什么药材,赶明儿本君多赔你些,小兔子乖乖就不要不高兴了。/p
兔儿瞥他一眼道,“只有一味名贵,其他人想必不知,神君大人一定知道,就是苦寒之地,上古之前也叫极寒之地的冰山,生着一种冰蚕,全身莹白,阳光下彷如冰块般通透晶亮,那个地界儿偏僻而且寒冷,又是神界的流放之地,极少有仙怪愿意涉足,我这小半葫芦丹药,所用的冰蚕还是我父亲在世同几个妖界的郎中一起跋涉去那儿捉来的,去的时候是七个大妖怪,回来就我爹一个,双腿长满了冻疮,我照顾了他三年才勉强能走。”/p
“冰蚕?”/p
兔儿蹙眉,“别说你没见过,哎!你刚刚可说了要多赔我些,这话我记下了,回头麻烦你去一趟苦寒之地,兑现你的诺言。”/p
“见过自然是见过的。”寒少宇道,“就是说出来你不要冲我翻白眼,我小时候每回跟着长辈去极寒之地,都会让苍溟抓很多那东西养起来,然后看它们变成冰蛾争夺配偶打得你死我活,再结伴侣飞走。”/p
“无法沟通。”兔儿还是丢了他个大白眼,“这么精贵的药材你抓很多养着玩儿,你怎么从小就这么能作?”/p
寒少宇心说怪我?这能怪我吗?苍溟不懂药理,也没告诉我这玩意儿这么金贵啊,应龙族和麒麟族里的医官也没发现这东西能入药,那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的好么!/p
腹诽是腹诽,但兔儿的需求还是默默记下了,他是应龙,苦寒之地那么恶劣的环境,或许会要了旁的妖怪的性命,但对他来说,只是回一趟老家罢了。/p
兔儿离开,火狐狸又迎来新的对手,鸟儿抬手揪了他耳朵,“寒少宇你怎么这么变态?你怎么从小就这么变态?抓冰蚕养起来玩玩还可以理解,看他们羽化争夺配偶打得你死我活是怎么回事儿?死掉的那些不是很浪费?你还不如烧一锅热油,通通过油炸了吃呢!”/p
“会化的。”寒少宇拍他手道,“再说我又不是鸟儿,我吃那东西做什么?自虐?”/p
鸟儿又抓了话柄,“怎么?你觉得陪我吃虫虫就是自虐吗?那你还吃两条腿带羽毛的,我没阻止你还跟你一起吃,难不成我也自虐?”/p
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干脆闭口不言,鸟儿发完癫,一天又过得差不多了,寒少宇根本没抱希望火狐狸能守这么久,但他确实又强撑着守了很久,闭擂时火狐狸连走动的力气也没了,接他眼色,自有两个家臣上台,扶走了火狐狸。/p
代火狐狸向玉帝讨下榻驿馆的令牌有多折磨人便不再表,反正磨破了嘴皮子,玉帝好歹是看在鸟儿面上破例一次,当夜火狐狸被兔子照顾调息,精神又恢复了些,兔子诊伤时便数落他:“妖怪阁下,歇了吧,青丘的颜面你已经保住了,不必再战了……”/p
家臣仙怪都觉得兔子说的有道理,这一回连鸟儿也开口劝他不必再拼,“实不相瞒,寒少宇总是会在最后那日同擂主夺帅的,这帅印一定归他,他已经点了你的将,你该把命留着,去对付那些祸害青丘的九黎巫人。”/p
“承蒙您老看得起。”谁知火狐狸并不大开心,“这将军,这行军打仗就算了吧,我自知不是那块料,您老爱点谁点谁,别点我,千万别点我,我怕您老失望,也怕我自个失望。”/p
寒少宇顿时火大,心说旁的仙怪抢破头的位置,本君送到你面前你还不同意,真是给脸不要脸。/p
“我再问你一遍,这将军你当是不当?”寒少宇沉着脸道,“不当你这么拼比擂做什么?莫不是一个将军满足不了您老的野心,您老还要跟本君夺这帅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