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拙几乎在被巨蛟即将咬中的同一时间,御剑冲进感知不到任何物质的“空洞”,前后脚的功夫,蛟首也跟着挤了进来,可惜蛟躯庞大,让这头巨兽卡在洞口,再难寸进。/p
陆拙甫一进入此间,唯有漆黑一片,接着思绪一阵扭曲,身体失去控制,旋转着向黑暗深处飘荡。/p
恶心欲吐,却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p
黑暗空间中,对于时间的感知都归于虚无,分不清是一瞬间的短暂,还是一万年的长久,陆拙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白点。/p
白点越来越清晰,陆拙才看清是一个出口。/p
强光一闪,陆拙摔了出来,阴魂重新回到林中肉身,四口小剑没有立即回归剑府,而是分立陆拙四处,将其团团护住。/p
“山河扇”的山水图案中,有一处被陆拙用剑气穿透的剑洞,一只娇小可爱的巨蛟在其中连连挣扎,朝着陆拙发出稚嫩的吼声,却终归被画中世界拉扯回去。/p
陆拙特意多看了两眼,顿时庆幸自己在画境中猜测正确。/p
那处天空缺口,正是陆拙在扇面上留下的剑洞,也正是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小点,恰恰成了陆拙逃出生天的生之通道。/p
这一番绝处逢生,多少有几分侥幸存在,也得亏陆拙能够在机缘巧合之中使出的内藏一剑。/p
想到此处,陆拙有心感激于近的配合。/p
说到于近,于近便摔了回来。/p
陆拙看着一身血污的家伙,奇道:“怎么回事,小老弟?”/p
不但于近跪地不起,连胡茵也是血流不止,显然受伤不轻,唯有蒋叔龄状态稍好,但也颇为狼狈。/p
于近没有回头,以手中断刀支地,确保身体不倒,咳血道:“你进去不倒一刻钟,我囊中十三柄刀全部用光。妖君和傅青梅抓住你阴魂出窍、肉身不动这点,连番冲阵。我与胡茵等人被动挨打,既要护你周全,又要防备对方二人偷袭,处处皆被掣肘,难以为继。你若再不出来,我等怕要殒命于此。”/p
陆拙向前跨出一步,挡在胡茵和于近身前,环顾场中,不见傅青梅踪影,也知道这位喜欢暗中偷袭的女人就在某处,妖君虽将于近好生碾压一番,但自身也添了许多伤口。/p
只是伤口上不再流血,而是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p
黑气向外飘摇,又随着妖君的呼吸,被再度收回体内。/p
见此情状,不用多想也清楚于近和妖君打得有多惨烈。/p
陆拙道了一声辛苦,准备开始搏命,胡队长受了伤,他很生气。/p
剑气才刚刚运转,林中草木摇晃,被山河扇倒灌的江水虽散了个干净,却留下了满地泥泞。陆拙身前,泥浆四溅,数不清的杂草蹭蹭上涨,便是小型灌木也纷纷上扬,如同活物般卷向妖君。/p
同时蝶影重重,许多光蝶飞出,笼罩在这片林地中的各个角落。/p
两两相加之下,妖君攻势一挫,没有再冲过来。/p
身侧树影一摇,走出张小蝶三人,陶守宗和林絮萍各自押解耿纯和蒋伯龄。/p
陶守宗瞧见黑山妖君,当即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p
晨间,陶守宗和陆拙一起吃早餐时,对于被妖君一路追杀上百里,最后丢了雷字锁这件事耿耿于怀,是以言谈间都骂妖君为小白脸。/p
只有陆拙清楚他的秉性,陶守宗的愤怒一半来自于他自己所说的理由,一半是惭愧于自身颜值被妖君碾压。而这当中,尤以后一半理由为重点。/p
陆拙看了一眼,一半是惊喜,一半是埋怨,“说好的螳螂捕蝉,你们这些黄雀怎么现在才到?”/p
张小蝶等人走到陆拙一处,将耿纯和蒋伯龄扔在地上,蒋伯龄见此阵仗,只是喊着饶命。耿纯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不过以他身上层层叠叠的锁链,即便是醒了过来,也难有什么作为。/p
陆拙目光在耿纯身上停留片刻,问道:“那个耍猴拳的家伙呢?”/p
陶守宗知道陆拙说的是杜茂,忙道:“跑路了,一见情况不妙,嗖的一下就不见了。”/p
“怎么不追?”/p
“主要是担心你出事,就没有横生枝节。”陶守宗就喜欢和陆拙开玩笑,“看到你安全的样子,我心中很失望。”/p
陶守宗又看着满身是血的于近,笑道:“小于儿,你的刀不好使啊,随便砍两下就断了,害陶某被压着打。”/p
“闭嘴!”于近干脆坐在地上,此刻见自家队伍如此壮大,也就放下心来,干脆调息匀气,“要不是你找我借了一把刀,我会被妖君打成这副模样?既然你来了,等下换你上去。”/p
陶守宗尴尬一笑,“还是让陆拙上吧,陶某有心无力了。”/p
陆拙嗤笑道:“怎么着,才这么点时间,捕快就不行了么?”/p
陶守宗不想被场间众人误认为自己不行,忙解释道:“陶某对同性没兴趣,更何况是个男妖怪。”/p
“你的持久,只是针对异性?”陆拙反问陶守宗。/p
“这个自然。”/p
“那行,待会你去对付傅青梅,正好替下蒋叔龄,让他歇会儿。”/p
“咳咳,好男不跟女斗。”陶守宗继续嘴硬,“我怎么会打女人?”/p
“所以说,”陆拙得出结论,“你还是不行。”/p
“陆拙说的没错,你只会嘴炮,根本就是不行。”于近一旁附和。/p
“你们俩什么时候搅和到一块去了?”陶守宗很奇怪自己被陆拙和于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