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拙面前,安秀秀一直将五年前的事情压在心底,从不会主动提起。此番听陆拙说破此事,安秀秀不免心中忧虑起来。/p
对于陆拙的性情,处身剑府之中的安秀秀早已了解清楚。/p
陆拙看似万事随意,若是涉及原则问题,便是非曲直分明,且雷厉风行,甚至不计后果。/p
安秀秀正是了解这些,才担心陆拙一旦经手自己的事情,会不会处理过火,给他自己带来麻烦。/p
陆拙却执意要清查此事,安秀秀奈何不得,只得应允下来,同他说起这桩事情的诸多细节。/p
讲到一半,安秀秀猛然醒悟,问道:“陆拙,你是不是想让我了结执念,早日遁入幽冥,轮回转生?”/p
陆拙本就不打算瞒下此事,便如实相告,“你寄身剑府温养神魂,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府中剑气愈发凌厉,随着我晋升内藏后,剑气更是纵横流淌。锐金之属的气机,天然克制你这类鬼魅阴物,当前还可暂居一二,待得久了必然对你有害。”/p
见安秀秀有些不快,陆拙继续往下说,“你际遇不凡,先后存身于桃符剑府中,能够历经五年而魂魄不散已是极限。若在滞留人间,便要错过转世的时机。你为人时,良善可亲;你做鬼五载,也从未害人作恶,不要白白浪费了这身好功德。”/p
陆拙顿道:“许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鬼物,很是羡慕你的清白。”/p
任由陆拙说过一通,安秀秀依旧不肯松口,“你用了我的桃符,转手就让我走人,我不答应,我就待在这里哪都不去。”/p
陆拙无奈,“论年纪,你和我差不多大,怎么还使小孩子脾气?”/p
安秀秀难得一副无赖嘴脸,“我不管,我是学生,你是老师,我就使性子,我就发脾气,我就不走。”/p
“不行,这事情没得商量。”陆拙沉声喝道:“剑府中的剑气只会越来越锋利,不是久居之地。一旦你离了剑府,失了庇护所,以你这尊阴魂的品质,极有可能被歪门邪道的修者拘回去,好一点的豢养起来,差一点的直接炼化神智做成鬼物傀儡。”/p
陆拙一锤定音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多言。”/p
安秀秀见无可转圜,一路上沉默不语,闷闷不乐。/p
安秀秀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女学生之间的争风之举。事情没有多复杂,参与之人也好辨认。/p
陆拙回到南城翻阅了学生档案,得知这件事情的主谋周楚楚同学,已经参加了工作。还有一个帮手,名叫张静,去处也都明朗。恰好二人都在江城,倒也省了陆拙一番功夫。/p
陆拙没有急着去找人,而是给程彻打了个电话,原因无他,这个叫周楚楚的同学,目前就在程家某企业上班。/p
门神程彻在幻境中伤了手,这段时间一直养伤,毕竟和陆拙共过生死,接到电话后当即表示可以帮陆拙追这妹子。/p
陆拙没工夫跟他开玩笑,便问周楚楚的相关信息。/p
程彻一摊手,说自己对这家公司并不熟悉,也不清楚在这里头上班的工作人员。不过他这段时间天天待在家里,闲得蛋疼,不如跟陆拙一道,找点事情做,免得身体生锈,脑袋长毛。/p
陆拙反驳道:“放心,你脑袋不会长毛,生活只会让你头秃。”/p
两个糙老爷们在电话里商量好细节,约定晚上碰头,让程彻出面,将周楚楚和张静两人约出来。/p
程彻对此很是惊讶,“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陆拙,你一个人吃得消吗?”/p
陆拙沉默半晌,蹦出来一个滚字。/p
整个白天,陆拙都在家里睡觉,对付周楚楚就和调教黄毛一样,都是不费力的小事情,犯不着让他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程彻发来的资料,陆拙已经全部记下,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周楚楚和张静都是中上之姿,稍微打扮便是小妖精级别。/p
陆拙看了眼面容清秀,却自有恬淡气质的安秀秀,不由想起同性相斥的真理来。他转念一想,若同性真的相斥,就不会有黄毛10分钟暴富的经历了。/p
徐无鬼低笑两声,“古时妇人相妒,那是常事。就说东晋恒温,率军灭掉后属,将皇帝李势的妹妹纳为妾。恒温惧内,只能金屋藏娇。老婆南康长公主知道后,醋性大发,领着几十个仆妇丫头,手持白刃,去捉拿恒温养的狐狸精。”/p
安秀秀的心情被徐无鬼讲古冲淡了,就问后来如何。/p
徐无鬼道:“长公主进屋一看,正值李氏梳头,发委藉地,肤色玉曜。李氏不为所动,凄婉地说:‘国破家亡,无心来这个地方,今天若能被您杀死,正合我的心意。’”/p
安秀秀听得入神,“李氏死了吗?”/p
“不但没死,还活的好好地。”徐无鬼呵呵笑道:“南康长公主丢了刀,上前抱住李氏说‘孩子,我见了你又怜又爱,何况是我家那老东西?’”/p
安秀秀听徐无鬼讲到南康长公主和李氏后来和睦相处,不免气道:“倒头来还是好了恒温一人。”/p
陆拙听他们瞎扯一气,再也睡不下去,只得收拾一番,往市中心赶过去。目的地巧得很,正是幻境赛开始前,冥调总局为所有参赛选手举行晚宴的酒店,陆拙当时只顾着吃东西,单从菜品味道上,也能感受到这家酒店的高档不凡。/p
程彻早就到了,看见陆拙,举着两只打了石膏的手,“怎么才来?”/p
陆拙却是问他,“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