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茵所指之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自然不会细讲,陆拙也就没有多问。/p
王若弗被众人环伺,俏脸上并无过多情绪,想来能一手谋划如此大局的幕后之人,定不会轻易将心事显露在面容间。/p
图书馆中的战斗来得突然,也去得干净。王若弗以一敌四的英姿尚未褪色,眼下压抑沉闷的气氛开始在场间蔓延。这里的工作人员应该是通了气,否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人出面查看一二。/p
当下局势稍显怪异,陆拙等人呈合围之势将王若弗团团围住,可一时之间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如此一来,倒显得正中间的王若弗云淡风轻、气质出尘。/p
“诸位远道而来,若是不愿动手,不如来府上吃茶?”王若弗眼波流转,乜视众人,“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免得外人说王家人不懂待客之道。”/p
这番话里的意思,场间除了陆拙都能明白。/p
当初王若弗与四供奉孟广前往江城缉拿陆拙,便被胡茵和裘耘夏的待客之道怼了回去。/p
胡茵并不擅长口舌之争,可在王若弗面前却不甘示弱,“王小姐,当下府上家宅不宁,我等贸然拜访只怕不妥。有什么事,不妨就在这里说了,也省了你我相看两厌的时间。”/p
“胡姐姐说哪里话...”王若弗特意看了陆拙一眼,“等我和陆拙结婚,还要好好感谢这段时间姐姐对陆拙的照顾呢。”/p
话音未落,还不等陆拙和胡茵发声,一旁的陶守宗和程彻反而先炸了毛。陶守宗冲陆拙所在方位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早就知道你小子看似忠厚老实,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昨夜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你却执意要留在王府当中,原来是在被翻红浪贪图享受。”/p
程彻则是一脸坏笑的看着陆拙,看似好言相劝、实则故意拆台,“陆老弟,哥哥是过来人。年轻人按捺不住血气是常事,但你也得注意身体才行。可不要年纪轻轻就使用过度,当心得不偿失。”/p
于近从来不掺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却也忍不住提了一嘴,“所以我们打扰了你和她的卿卿我我?”/p
胡茵倒是没说话,可盯着陆拙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信息——解释!/p
陆拙呵斥道:“差不多就得了,你见过生死之争的夫妻吗?”/p
陆拙说的是方才生死悬于一线的缠斗。/p
陶守宗立刻点头,“我见过,反目成仇的多得去了。”/p
程彻也不甘落后,“以前没见过,刚才已经见识过了。”/p
陆拙知道他们是故意耍宝,便不再理会这两个起哄架秧子的二货。转身回望王若弗,问道:“王小姐是聪明人,这种拖延时间的小手段上不得台面。宗祠演武场里那场乱战并非一时半会的小事情,眼下你是只身一人,还妄想着有后手将我们一网打尽?”/p
王若弗只是笑而不语,反倒让人无从揣摩她的心意。/p
陆拙稍稍皱眉,再道:“既然你才是真正的操盘手,我只问你两个问题。”/p
王若弗很淡然的应下,“你我既然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只管问。”/p
陆拙只当没听见王若弗说的话,径直问道:“第一,楚风现身江北陵园,是不是出自你的安排?”/p
“第二,顾潜先生蜀地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来的风声,还是确有其事?”陆拙没有停顿,将两个问题点出来。/p
其余几人尚在品味陆拙问题中的深意,唯有王若弗浅笑出声,“果然是师徒情深,自己身陷困顿如斯,居然还记挂着响指伐兵顾潜...”/p
陆拙声音低沉了下来,“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p
王若弗脸上的笑意不减,可语气不显和善,“你是在警告我?”/p
“从一开始,就是你攒的局。王少云身死,是孟广下的手,袁朝阳根本不是对手。袁朝阳之所以在临死前写下一个‘陆’字,也是因为你早就挟持了王少安的一对儿女。袁朝阳是忠烈之士,为报王少安的恩情,也只能任由你们摆布。”陆拙直视王若弗,缓缓开口。/p
“至于后来的章厚峰,杜茂,王少安等人,不过是你这盘棋局上的小添头。无论是刘巧、章厚峰、秋娘,都是你用来混淆视听的障眼法。目的就在于将我拖在天府,一步步诱导我朝着自认为的真相靠近。而那天你出现在冥调局,更是进一步将我引至王家宅院当中。”/p
陆拙顿道:“养剑匣固然是少见的异宝,难道真值得你花费这么大的心血、这么多的时间,以及这么大的损失?”/p
王若弗笑着摇头,“仅仅凭借今天发生在演武场的乱局,便能将事情的经络梳理到这个程度,你也算不笨。可惜,从一开始你就猜错了。谋划这盘棋,并不是我,而是老太爷。”/p
“老太爷?”包括陆拙在内,其余几人同样是表情怪异。/p
陆拙很快反应过来,“就是为了养剑匣?”/p
“鬼魅之物,往往丧失了神志,只能留住生前最重的执念。但你匣中的伴生仙属,论根由同样是阴物,却能将魂魄保全完整,而前世记忆更是一个不落。所以老太爷想要这件异宝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p
陆拙再问:“既然养剑匣能保全魂魄,为何还要你的吞剑罐?”/p
“伴生仙属虽与养剑匣同生同长,只要剑匣不破,便能长生不死。可伴生仙属毕竟是被剑匣所制,而没有半点自主可言。”/p
王若弗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