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公子见陆拙忽然出手,将芸娘抓在掌心,不由怒极,“尔敢!”/p
芸娘被制,不由惊恐万分,高声呼道:“还请公子看在芸娘侍寝的份上,出手相救!”/p
竹公子将竹笛虚指陆拙,沉声道:“阁下当知事有可为,亦有不可为...混账!”/p
还不等竹公子搬出父亲断尘老道,但见陆拙虚握成型的五指骤然内缩,而被摄入半空的芸娘便在竹公子等人的眼前,一身阴魂分崩离析,丝丝缕缕的阴灵之气从中溢散出来,其间还伴着极其微弱的金光。/p
芸娘一声哀嚎,便在陆拙手中身死魂灭。那些好不容易窃取得到的山神金光则落入了陆拙剑府之中,大铁棰抓在手中掂量了片刻,表示能有二两重。/p
陆拙掏了掏耳朵,眼神不善的盯着竹公子,撇着嘴道:“不好意思,没能让你搬出断尘道人的名号吓唬人。不过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多说两句。”/p
竹公子眼神冰寒,其间布满杀意,咬牙切齿道:“你...很好!”/p
“承你吉言。”陆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好着呢。”/p
“找死!”/p
竹公子一挥竹笛,安宁河上狂风大作,如同穿梭空间一般,下一秒就凭空出现在陆拙身边,呼啸声嗡嗡作响,是利物划过空气的声音。/p
陆拙摇晃着脖子,颈部骨骼发出咔嚓声响,旋即抬脚跺地,顿时拔地而起,迎着从上而下的竹公子扑上去,一直硕大的拳头就横亘在他的身前,几乎如同小山包一般砸了过去。/p
徐无鬼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单以拳意来论,你已然有了裘耘夏的三分火候,若是能借着这一河水运继续砥砺,或许能达到裘耘夏的四成本事。”/p
徐无鬼所言,正是陆拙停留口渡桥镇的理由之一。/p
这里水运丰裕,绵长悠远,恰恰和陆拙四式拳术中最是熟稔的摔手有拳意互通之意。一夜之间,前后与乌本正、竹公子之流拼杀,并不符合陆拙往日的秉性和心境。之所以如此,便是陆拙想在与宁远等人汇合之前,将自己的一身拳意再度凝练,也好在和百鬼将的争斗中多一分自保的能力。/p
竹公子未料到陆拙甫一交手便是如此不管不顾的打法,心中讶异之余,也不再留手,将手中竹笛朝天空一抛,那只只有尺长的玉笛便滴溜溜的飞上了半空,一缕缕青绿色的雾气迅速向周围扩散,下方的陆拙便处在了正中间。/p
竹公子屈指一点,玉笛化作一道流光,如银河倒斜直扑陆拙。/p
江水激荡,夜风呼啸。/p
竹公子面容稍显狰狞,“胆大妄为之徒,便让你尝尝这只青玉笛的厉害!”/p
话音未落,陆拙身前剑光一闪,河面上一记金铁交鸣,便有狂风骤起,将河岸上的树木压得向后弯曲。/p
不等撞击声消逝,其余四柄小剑纷纷上阵,将青玉笛围绕其中,便有无数撞击声接连不绝。/p
战阵之外的竹公子虽不曾直接遭受攻击,但因性命交修缘故,身体猛烈颤抖起来,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样子。/p
陆拙见状,不再留手,五剑同时发力,将青玉笛限于分寸之地,一直缓缓飞回陆拙身前。/p
竹公子扬天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遭巨击,险些从河面上栽倒。/p
陆拙将神光黯淡的青玉笛抓在手中,由衷赞叹道:“好东西!”/p
竹公子又惊又怒,“混账,这可是父亲赐下的法器,你竟敢劫走?”/p
“我的胆子,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些!”陆拙冷哼一声,五剑随心意流转,齐齐将剑刃对准竹公子。/p
竹公子面色大变,“你可知我父亲是...”/p
陆拙帮他把话接下去,“断尘道人英雄一世,生了个儿子连狗熊都不如,你我交手到这地步,难道还想着凭借父亲的威势吓唬我么?”/p
竹公子眼含怨毒,不再停留,身形化作长虹,拔地而起,向着西北群山疾速掠去。/p
陆拙手掌朝天而举,猛然向下一顿,好似要从天空中拽下一团东西来。紧接着百里安宁河水都似乎停顿了片刻,黑漆漆的云层中破开一道缝隙,有五颜六色的华光渗透出来。/p
在葛瑞山和乌本正的注视下,一柄十丈长的剑气从天而降,在夜空中倒拽出一条长长的虹芒,径直落在了飞掠奔逃的竹公子身上。/p
数里外的大山中一声巨响传来,茂密旺盛的树木便空了一块,一个硕大的凹坑凭空出现,边缘处尚有袅袅升腾的烟雾。至于竹公子,则完全不见了踪迹。/p
乌本正和葛瑞山只是瞧了一眼,顿觉好似天塌了下来,俱是耷拉着一张脸,不知道说些什么好。/p
葛瑞山沙哑着声音,“剑仙,竹公子神魂俱丧,断尘道人必然震怒,到时候不光这百里安宁河,便是千里大山也会鸡犬不宁,群灵不安呐。”/p
乌本正这一遭是真正的手脚冰凉,若说之前还有凭借一河水运与陆拙鱼死网破的心思,在见识了方才诛灭竹公子的那一剑之后,乌本正已是战战兢兢,生不起任何小心思来。/p
陆拙怪笑了一声,“两位河神一开始不就是打算要看戏吗?是不是巴不得让我和竹公子正面发生冲突,以此得罪了竹公子背后的断尘道人,而你们今夜被我欺侮的耻辱也就能一并报上了?”/p
葛瑞山连忙躬身行礼,“剑仙息怒,老夫不敢。”/p
陆拙再道:“可你们千算万算,也不曾料到我会直接诛杀了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