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拙在18日的早晨,才知道12强混战的赛制;下午便得到消息,说总局要举办晚宴,与会者有数百人,而陆拙等人即在邀请者之列。但他对于这些传言,竟至于颇为怀疑。陆拙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冥调总局的。然而他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大方慷慨到这地步。况且始终万众瞩目的12强赛,必然要在总局揭幕。/p
陆拙白天给学生讲《记念刘和珍君》,晚上便随九叔等人一同前往冥调总局,参加12强的晚宴。/p
出门前,在队长胡茵的强烈要求下,陆拙忍痛把满脸胡茬刮掉,理由是男人味不再,继而换上胡茵给他定制的西装。换装出行的陆拙让人眼前一亮,连胡茵都直夸他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味道。陆拙则虚着眼对此不作理会。/p
轻柔舒缓的音乐在宴会厅响起。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p
陆拙特意向胡茵打听过晚宴配有自助餐,索性连早饭都不肯吃,一直靠喝白水将就到现在。授课时他腹如雷鸣,惹得学生们一度误以为是冬雷震震。/p
此刻陆拙刚进礼厅,第一时间奔向餐桌,手持刀叉,掌端餐盘,大快朵颐,酣畅淋漓。直吃得他喉咙堵塞,口腔鼓胀,呼吸困难。一些靠的近的宾客见陆拙吃相骇人,怕他当场噎死,均自保远离。/p
陆拙怎会在意这些人的异样目光?他正要抓起一只觊觎已久的大龙虾,却见此物被人连盘子一起端走。谁这么厚颜无耻?饿死鬼投胎是吧?他抬起头来,正瞧见符田盘坐在地上,一手一只,嚼的咔嚓乱响。这鸟厮还特讲究,只吃虾尾部分的嫩肉,虾钳里的肉也不少,可他嫌麻烦,干脆直接扔掉。/p
陆拙见符田如此暴殄天物,直言道:“哥们,吃独食可不是好习惯。以你现在的身家,龙虾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至于这么馋嘴吗?”/p
符田本不想搭理陆拙,可闻听此番言语竟勾起散修心中无限愁绪,当即道:“我现在能有什么身家?打完比赛当天,风纪委员会就把‘寰宇’查封。幸亏胖爷机警过人、身法出众,否则当时就被扣押回去接受委员会的政治教育。/p
现在倒好,只要是下了注的,无论押谁都是血本无归。你小子走狗屎运,赔了押金却晋级12强,也算实现抱负。我直接给岭北蒋家直接打趴,芝麻西瓜一个不剩。”/p
陆拙见他说得凄惨,也不知符田是哽咽还是哽到,连忙递酒过去。/p
胖子也不客气,接过来拔掉木塞直接对瓶吹。一瓶红酒愣是让他喝出夜宵摊冰啤酒的气势来。符田咕噜咕噜灌下一半,才砸吧着嘴道:“这酒味道不咋地。”/p
陆拙忍不住吐槽道:“既然味道不咋地,你还喝这么多?”/p
符田打了个酒嗝,和陆拙聊了个五万块钱的天。这些押金是符田多处筹措而来,本意是一本万利。为此他费大力气干掉督查科和湘北岳家,就是指望着在第三场挣钱。等他如愿以偿的输掉比赛,结果庄家垮台,押金全让风纪委员会的鳖孙一锅端走。现在,符田连出门买个菜都能遇到找他要钱的债主。/p
这些天里,负债累累的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好不容易到了总局地盘,本着能吃多少是多少的原则,符田打算龙虾只吃虾尾,帝王蟹只吃蟹膏,红酒全开,每瓶只喝一口,到时候对着瓶塞计数...总之,胖爷今天就是奔着把总局吃穷了来的。/p
陆拙听符田这么一说,心想有道理啊。自己东拼西凑的两万块钱押金不也让风纪委员会给昧了吗?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陆拙当即竖起大拇指,说如他这般既能志存高远,还能脚踏实地的修士在当今风气浮躁的狩鬼界实属凤毛麟角。/p
并拍着胸脯表示,如果符田兄弟在吃穷冥调总局的宏伟征程上还缺少志同道合的伙伴,陆某人还是非常愿意挺身而出的。比如现在你手里的大龙虾,就完全可以匀出两只,交给兄弟我来解决。待会儿还有那么多的帝王蟹等着你去宠幸呢。/p
符田则认为,凡事要亲力亲为才好,就不劳烦陆拙兄弟费心了。至于帝王蟹什么的,等它们上了桌再通知胖爷。胖爷还是先迈出这坚实的第一步,把大龙虾通通消灭掉的干活。/p
陆拙口水费尽也没讨要来一只,心中气得不轻,暗骂此人悭吝!两人好一通侃大山,从这届新秀赛聊到百鬼图谱,从参赛女选手哪个脸蛋最靓、哪个身材最好,一路扯到百鬼图谱中哪只女鬼最妩媚、哪只女鬼最不知羞。/p
陆拙听符田钻研如此深刻,心想还真是同道中人,不由惺惺相惜。/p
这时就听符田瞎吹,说起自己有一年路经赣中,因贪图赶路只能在一处废弃的深宅老远里休息。听附近的居民说,这是前清年间某位翰林的住宅。后来家道衰颓,此宅荒废至今。宅中时常有一位浓妆艳抹的美丽女子,向外张望。/p
老人们都说这是一只狐女,唤作六娘子,专门魅惑负笈游学的书生和英俊翩翩的少年,做些摄人阳魄的勾当。劝符田不要在此间留宿。/p
符田一听这宅院里有只爱勾人的狐女,心中大喜,卷了铺盖当晚就住进去。可他一直睡到半夜,也没见这位六娘子出现。符田是心如爪挠,夜不能寐,气得他拍打床沿,埋怨道:“都说这座宅院中有狐女,可现在在哪里呢?”/p
这时就听见窗外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六娘子听说壮士要来,就躲到溪边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