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把手里串串塞给陈玖,两手腹前交叠,上身微微前倾,优雅高档:“打扰了,有空位置吗,包间也行。”/p
“有……有。”迎宾小姑娘张张嘴:“刘姐,包间,备用包厢!”/p
好像遇到了私人管家!!/p
“什么人开备用……”一个身材圆润的少『妇』来到,一看郑叔、陈玖立马陪笑,“二位里请,正好还有一间备用包厢。”/p
郑叔面朝杜凤髓方向道:“陈玖,你和这位女士去包厢。我陪大公子随便看看,上一桌最好的,吃不吃如数付款。”/p
刘姐这才发现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他们的店怀旧角,目不转睛墙上的旧照片。/p
这孩子一看就非富即富,何况还跟着管家保镖。/p
刘姐哪敢怠慢,带陈玖往最里边的特殊包厢走去,半道抓个服务员去给老板报信。/p
“您好,我是本店老板李鸿云,小少爷现在看的是半个世纪前这里的老建筑。我女儿喜欢这些,在这里布置怀旧主题,歪打正着挺多人喜欢。”李鸿云是一个高瘦的四十多岁中年人。/p
杜凤髓点指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这是此地过去的样子?”/p
李鸿云道:“对,本店这里之前拆迁三次,才有了今天的公园和cbd。”/p
照片里也是一个十字路口,不过对应烧烤店位置,却是一座五层红砖苏式建筑,在当时来看非常洋气,开启的窗外飘着一件件洗好的衣裳,楼下街边几个抹得看不出模样的孩子追赶打闹,挎着篮子买菜回来的『妇』女,骑在二八大杠上的男人……/p
一副真实的旧时场景。/p
杜凤髓『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纪的笑容,“李老板是这里的老户?”/p
“不敢不敢。”李鸿云摆摆手道:“我外家是这里的老户,家母继承外公外婆的遗产,然后传给的我。”/p
“不知老板外家姓……”/p
“我外家姓白,外公白朝海。”/p
杜凤髓脊背一颤,“白三碗?”/p
“咦,小少爷怎么知道我外公的诨号?”李鸿云不解。/p
杜凤髓垂下眼睛:“刚才门外有个百岁老者路过,讲了一些老邻居还有白三碗的事。”/p
“哈哈,难怪。我外公活着的时候,吃饺子一顿能吃三大碗,就这么大的海碗……有名的饭桶。”李鸿云比量着碗的大小,也许是想起以前的乐事,笑容里流『露』一丝缅怀。/p
“老板贵庚?”/p
李鸿云心里有些狐疑,但是男人的年龄又不像女人那么保密,于是道:“快四十了。岁月不饶人啊。”/p
“是啊……”杜凤髓忽然笑了,这笑在郑叔眼里既苦又涩,怎么也不像开心的笑容。/p
杜凤髓抬手请道:“老板与我喝一杯?”/p
“我后面还忙,不叨扰小少爷了,不知小少爷名字……”/p
“我姓杜。”/p
“噢噢。”/p
李鸿云被问得晕头转向,一肚子七上八下,哪敢再跟这个孩子一块,婉拒过后,匆忙到后面找自家老婆一五一十说了。/p
“找大哥问问。”李鸿云的老婆支招。/p
李鸿云立即给大哥李鸿运去电。/p
“大哥,今天有个姓杜的小孩儿来我店里,张口就叫咱姥爷白三碗……你说会不会是那边……”/p
李鸿运张嘴大骂:“那边怎么样,敢来打断他的腿!”/p
“可是……咱妈遗嘱,财产有他一份。”李鸿云心提到嗓子眼。/p
遗产继承的时候,李鸿云托门子,在受益人不全的情况下就把遗产过户了。/p
当然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今天再想这么干给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办。/p
李鸿运的那份全部变现,外家老房落在李鸿云的手里。真要那边来人要遗产,分的就是他的产业,李鸿云怎能不怕。/p
李鸿运骂了一阵,才是缓和:“放心,那头是个女儿,也不姓杜,这么多年没来,不会来了。”/p
李鸿云惊讶:“大哥打听过?”/p
“别问了,我在省委开会,以后这种陈芝麻烂谷子别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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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烧烤城,杜凤髓抬头看着三楼,透过目光仿佛看到过去……/p
记忆的碎片,隔了一辈子之久再次汇聚出一个沧桑的轮廓,发白陈旧的时光,承载着一代人最宝贝的青春和不悔。/p
五城红砖楼的三层住着一户白姓人家,一家三口,女儿大高个儿出落的亭亭玉立。/p
下乡五年,十七岁女孩变成少『妇』。/p
白朝湖病危,上级特批少『妇』一个人回城,就近安排组织关系,重新在扎根城里。/p
白家女儿回城的时候,隔壁搬来一个单身中年人,机械厂特聘技师,特批的干部房、特批用车,一切那么特殊。/p
那时的机械厂其实就是兵工厂。/p
一个月八十七块半工资、十块奖金、两斤半肉票、一百二十斤粮票、七尺布票,让技师成为附近有名的东床快婿。/p
她的厨艺很好,他只吃过一次。/p
生下女儿后,她就消失了,连带着白家老俩口也不知去向。/p
他才知道她结过婚生过孩子。/p
他没有找她,因为比她大十五岁……/p
他成为工程师、高工、特级工程师、总工……工作单位越来越高,身上的职称越来越多,住处也一换再换,然后定居首都,工作之外的时间全扑在女儿身上。/p
优质的中学、最好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