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欲哭无泪,那头察觉到自己砸错人的秦雅也转过了身,却见葭葭手腕之处大片大片的通红,修士的躯体因为淬体的缘故比凡人要好上太多,这一杯茶水便是砸准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看葭葭手腕之上的通红,似乎还当真伤到了。虽说诧异于葭葭身体何时变得这般“柔弱”了,秦雅还是起身看了看:“伤到了筋骨?”
他一杯茶水有那么大的能耐?便连秦雅自己都觉得奇怪。
“无事,师尊。”葭葭心里多了几分无奈,“先时伤到了手而已,我去寻陈真人看一看便好,过来是想向师尊见礼的。”
“那些虚礼便不用了,你此番做的很是不错,我等也很是满意。”秦雅指的满意是说魂虚的事情,“但我看你这些时日似乎还在奔波。六艺龙门会,六甲子一回,那等低阶修士的比拼,或许于你并无什么大利,但是未必不好,看看且当放松放松也好。”
秦雅说这话之时眉头紧蹙,似乎魏探的事情仍然余怒未消,原本想要告知他的事情也被葭葭重新吞入了腹中:算了,不必了!不必再麻烦师尊了,瞧师尊这几日似乎心情也是极差,更遑论此事便是告诉师尊,除了徒添一个人烦忧之外,并无任何用处。
与秦雅说了说在这几日的行踪,在秦雅催促她速速去看陈华轩的声音中,葭葭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走到外头,途径魏探身边时,似乎是出自一种本能的顿了一顿,而后便见魏探看了她一眼,传音于她:“先时我正巧出城,也看到了东海的方真人,此事不会与少辛有关吧!”
看来方真人朝她遥遥举杯的一幕,魏探也看在眼中,葭葭愕然之中又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魏探低头,继续跪着,却传音于她“平州城东有家茶铺,跟左少辛等人有关,我想你去那里附近转一转,或许会有所收获!”
葭葭一愣,朝他抬了抬手,算是谢礼,离开了。
直到出门之后,葭葭还有些不甚唏嘘:“我与魏探很早便相识了,甚至还要早于我认识师尊等人,那时他在秀阳峰之上发作那等罔顾他命令的修士,我对他甚是惧怕,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有能成为盟友的一天,而且这一做便是百年,只是如今竟到了这步田地。”
“你唏嘘也是无用。”“他”冷笑,“秦雅、魏探哪个不比你清楚?你便是感伤也要注意,没得让秦雅没面子,更遑论我早说过魏探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记住了。”
这般说完,葭葭哪还能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声,不再多说。
按照魏探所说的茶水铺子就在平州城东,虽说不大,但也甚是雅致,据说在平州城已开了数万年了,算是平州城中小有名气的老铺子之一。
葭葭站在茶水铺子外盯着茶铺出神:“若是魏探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啊,那么这茶水铺子便是少辛一早便布下的棋子了。我只是有些感慨天地九州两座棋盘视苍生于蝼蚁,等闲的修士都没有这般大的胆量。当年我还在炼气之时,有一回参加蜀山昆仑的历练,那时两派掌门以凡尘天下做赌,一出手便是天下春秋,我那时便感慨不已,只是如今看来,凡人为修者掌中棋子,我等修者却又成了少辛掌中的棋子,这当真有几分轮回的味道。”
“他”轻叱一声,声音有些慵懒:“若当真轮回的话,那么少辛又是谁人的棋子?”
“这……”葭葭一时说不出话来,却不自觉的抬头,望向虚空:若当真有一物能拿左少辛做棋子的话,那么就应当是头顶的青天,一种名为天道的东西。
“天理昭昭,本就难说的很。”“他”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困顿,近些时日,他极少出来,而且还时常哈欠连天的,也不知怎么了,“你就莫要多虑了,赶紧想办法。那施咒术的修士胆子这般大,对你施咒便也算了,可如今你我一体,你倒霉,我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此人既敢动手,就得想过反扑之时,咒术会反噬,人也会!”
那人再狂,隐的再深,祸从口出的道理,总有让他明白之时。
在茶水铺子口略略一顿,葭葭便走入其中,寻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了下来,愁眉不展,似是很为这几日的事情烦心。坐了半晌,便听铺子口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姓赵的,你出来,看我不砍死你!”似是一个筑基修士在叫嚣,也是,若他修为高一些,哪怕只到金丹,也足够能让他暗地里动手了,完全不必放到台面上来放狠话。
叫嚣之下,一位面容清秀,衣带之间穿的极为富贵的修士走了出来,“哗”一下取出折扇,轻扇了数下,这样子倒让葭葭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到了一个一年四季,折扇不离手的修士——段玉,只不过拿他与段玉比还当真有几分辱没了段玉,段玉倒是有几分真潇洒,此人却不知为何,配上那峨冠博带,歪斜偷笑的模样,竟生生的多了几分衣冠qín_shòu的味道。
“六艺龙门会期间,”那修士说着边用折扇敲打着手腕,眼中得意至极,“不得在平州城中动手,你忘了么?”那修士说着瞥了一眼正巧经过此地的巡逻金丹修士,“我便不信有真人在此,你还敢放肆!”
巡逻经过的金丹修士不明所以,却也依言干咳了一声:“平州城中不得动手,违者法令处置。”
这话说罢,那叫嚣的筑基修士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姓赵的修士,“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