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信吗?”
他把问题再一次抛给了秦婳。
她没再说话。
因为秦婳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把这尴尬的僵局给破解掉。
“你准备一直这样压着到什么时候?”
秦婳愠恼,“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连我这点重量都承受不了?虚,真是虚,虚得厉害。”
“嗯,我虚,可以起来了吗?”司承琛看了一眼胳膊,果不其然白色绷带被压出了血丝来,要是继续这么被“照顾”,司承琛好起来且要一阵子。
她起身,第一时间去看了一下他伤口,“怪我,给你伤口又弄出血了,你一直没睡着,我刚刚进来,你怎么不出声?”
“你出声了,开灯了,不就不会这样吗?你身上烫成这样,为什么不喊我?准备就这么烧一夜?也不怕把人给烧坏?”
秦婳替他重新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我待会给你拿退烧药,你喝了之后就闭眼休息,如果发汗,前期十五分钟左右不要掀开被子,过了之后可以稍微盖一点散汗。”
“如果持续觉得很热很不舒服,那就在喊我。请问,听懂了吗?”
司承琛刚想开口说话,忽然间眉头一皱,便咳嗽了起来,肩膀跟着耸动起来,拉长在墙上的阴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她出于习惯性得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旋即手按住了背上的一个穴位,“深呼吸,然后缓慢得吐气。”
“待会喝了药就好了,再来一次,深呼吸,然后缓慢得吐气。”秦婳清冷的声线之中带着几分温柔,缓缓地说着。
秦婳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顺着他的额角向上一寸,轻按了片刻,温声道,“现在有感觉好点吗?”
“没事了。”司承琛的脸色苍白如纸,但是嘴比死人的还要硬,“你去休息吧,药我知道在哪,我待会喝。”
她沉默了会,站了起来,往后靠在一侧柜子上,“在哪?你现在怎么走?虽然给你扭正了,但是不代表就好了。你一定要逞强才开心?”
男人,“……”
他稍有沉默了一下,伸手从一侧的床头柜拿起了一个药盒,递到了她跟前,“药就在这。”
“……”
现在沉默得轮到了秦婳。
她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脚滑,后是直接忽略床头柜上的药物。
秦婳神色有片刻的不自在,淡淡的哦了一声,“行,有药就行,那我回去睡了,你如果坚持硬撑,我无所谓。”
大概是半夜又折腾了一下,秦婳再次回到房间,挨到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婳是被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声给吵醒的,她一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一开门,诺大的客厅足足站了快有十个人,厨师,保洁等等。
“你们这是……这是要干什么?”秦婳还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这不是梦,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司太太早上好,您辛苦了。”
还没等到秦婳回过神来,数十人忽然齐刷刷转身面向她,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话。
她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这到底弄得是哪一出?
和司承琛在一起的场面就要这样吗?
司老太太就是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出现的,身穿墨蓝色的旗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和蔼笑容,“婳婳起来了。”
“奶奶……这是,这是什么情况?”秦婳见到司老太太,宛若见到了救星,“奶奶,你别告诉我,这都是你安排的啊。”
司老太太很是满意地嗯了一声,“怎么样?喜不喜欢?之前我就听人家说,现在你们都喜欢仪式感。”
“仪式感,奶奶,这个仪式感我真的心领了,以后真的别再弄了,好不好?”天天整这样的仪式感,秦婳吃不消。
司老太太一摆手,数十人散开,秦婳微松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嗯,我要是不说,你们还准备一直瞒着我呢?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也不知会一声,你们两个,真是……哎!”
“我知道的时候真的是吓坏了,好在你没有事,不然我该如何向你爸妈交代?”司老太太想想现在都觉得后怕。
秦婳莞尔一笑,拉住司老太太的胳膊,“奶奶,已经没事了,当时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们都没有料想到。”
她说起来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当时是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否则也不会这样,“是我的失误给他弄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司老太太神色略有几分凝重,“婳婳,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你的未婚夫,保护你爱护你,这是他应尽的职责。”
“阿琛他心里是有你的,婳婳,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哄我开心,所以在我面前总是恩爱幸福的模样。我是个老太婆,其实不该管那么多了,但是我还是有私心,还是想要为那个臭小子多说几句。他心里是真的有你,他是我带大的,心里想些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阿琛这人从小性子就沉稳内敛,很少会向我们袒露心扉,大多时候都是需要我们去猜,他看上去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实则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或许你觉得这是我在偏袒自家孙子,但你信我,奶奶没有骗你。”
司老太太手掌心之中略有薄茧,轻轻着她细嫩的手,“婳婳,就试着跟那臭小子好好相处相处,好不好?”
秦婳垂着眼眸,司老太太的每句话她都听进了心里,听得一清二楚,但思绪却是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