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蔚县城门,蒋靖很自然地停了下来,然后对离自己最近的一队人马说道,“你们这队人就不要进去了,我和王将军吃酒谈笑,哪里有你们的地方?就留在这,和城门这儿的兄弟多亲近亲近,帮着一块守城,千万别让不想干的人打扰了我和王将军今天的兴致!”/p
蒋靖话毕,其中一千人马立刻列队城外,再不移动半分。另有五百人马进入城内,分守城门两侧,与蔚县的守城士兵混杂在了一起。/p
对于蒋靖的这种举动,双方心知肚明其中的含义,但王千宁却不好说些什么,所谓看破不说破,便是这个道理了。其实今日王千宁迎出城外,怕的就是蒋靖会多一些不该做的小动作,可谁知蒋靖做得竟是如此自然,说得竟是如此纯粹,让外人根本不好多说一句话,今日本就是谈判的,倒不必因为这个起了龌龊,因此王千宁也只能听之任之了。/p
当然,蒋靖还在银临城几十里外的河边留了五百兵士,由他们守住木桥,并负责与银临城守军沟通,所以此时只剩三千甲士与蒋靖真正进入蔚县城内。/p
而每到一个比较重要的街角拐口,蒋靖总要布些兵士在那里留守,就这样一路行来,到了设宴府邸,就只剩下三百兵士还跟在蒋靖身边。/p
蒋靖却似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一样,只是伸手和王千宁互相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便笑着迈进了大门,而那三百甲士就像事先得了命令一般,由丁鹏率领着全部负手肃立在宅邸外,只有十几个亲兵侍卫跟着蒋靖和刘天进了宅子里面。/p
府邸说不上豪华,但也没有什么战乱的痕迹,无非是院中点缀些花花草草,屋内摆放些盆栽饰器,不过设宴的大厅倒是极为宽敞,至少能容纳百人入席,看来倒像是精心挑选的。/p
蒋靖一入席,便很自然地被请到了上座,而他也不推辞,只是笑着告了声谢,便和王千宁并排坐了下来。/p
其实一进这座宅子,蒋靖虽然表面上毫不在意,但一直暗中观察着这院中情景,思考着哪里适合埋伏兵,哪里可能有暗算,甚至连意外情况下的逃跑路线都在心中仔细规划好了。/p
到了这大厅中,蒋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在觥筹交错间,依然对这厅中情况进行着细细打量。/p
由于他坐在上首,背后都是土砌的实墙,倒不虞有什么背后偷袭。只不过两边都是可推拉的暗格,倒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p
好在蒋靖功夫高强,听力也异于常人,因此能够敏锐地感知到附近的危险,在他看来,目前应该还没有人埋伏在这里,不过他也不敢大意,所以对于这席上的酒水,他是一滴也不敢沾,尽管有人不断敬酒,他还是推脱自己新负战伤,短时间内不能饮酒。/p
“别看蒋靖兄弟年纪轻轻,却是五日内就拿下了银临城,此等勇武,实在是让人敬佩啊!”,喝了暖胃酒,说完开场白,王千宁自然要引领着众人进入一个永无休止的话题:互相吹捧,“来来来,咱们一起敬蒋靖兄弟一杯,不过如果蒋靖兄弟真的身体欠奉,那就不要喝了。”/p
“多谢王兄体谅,那我便以茶代酒了!”,蒋靖当然不会推辞,因为他明白,这种情形下,只要喝了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其实要说到勇武,还是王兄在银临城东边的仗打得漂亮,别的不说,换我肯定不成!哈哈…说起来我能侥幸打下银临城,多亏了王兄在东部牵制住了敌人的援军,不然别说打下银临城,就算想顺利逃跑也是一件难事!”/p
“蒋靖兄弟总是那么个谦虚的性子,哈哈…”,王千宁说着就又要起身敬酒,而下面那七八个人也是一片觥筹交错,只不过都让刘天给应付了。/p
蒋靖一开始没有想到王千宁会一下子叫来那么多的人,除了他自己外,竟然还有七个人作陪,用王千宁的话说,他手底下有头有脸能来的,全都来了。/p
不过蒋靖对此却感觉不到一点高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手下那么多重要将领都扎堆在这一个小城,要么是对他们不信任,一定要亲身跟随,要么就是冲自己来的,毫无疑问,后者的可能性更大。/p
再看这屋子里,他的侍卫足足有几十个人,而自己只带了几个人进来,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自己很可能会吃亏,毕竟这些人肯定是经过精心挑选,也没几个吃素的。/p
而且此时已是酒至半酣,王千宁竟然一句正事不提,总在那里扯闲话,这让蒋靖不由得一阵心焦:对,这是在你的地盘,你一点也不着急,可以喝个痛快,但我可是一直战战兢兢的,心里盼望着快点谈完正事,早离开一刻是一刻啊!/p
此时他心中想着无数的应对措施,甚至连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自己该如何一招制住王千宁以镇定住局势,为自己逃脱寻求机会都思索了好几种方案。转眼再看刘天,也是一脸警惕,虽然酒喝了不少,但意识却清醒得很。/p
时间渐渐流逝,自己总不能天黑再离开,到时候路上遭了暗算,就更加不妙了,于是蒋靖再也不敢耽搁,起身朝王千宁说道,“王兄,此次你我皆是大胜,实乃可喜可贺,但战后免不了一些繁杂之事,关涉到彼此,因而我觉得咱们还是快些商议才好。”/p
“诶,蒋靖兄弟,原来你在这里躲酒!”,王千宁转过身来,好像是刚看见蒋靖,看他那摇摇晃晃的脚步,显然是喝高了,这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