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慧伊和林霄的婚事,女帝凤还玉心里是一百个不同意,可架不住安乐皇子几次三番的跑来哭诉,弄的凤还玉心里很是烦闷。
凤君流苏不解,劝道“陛下干脆就将林霄嫁给慧伊好了,反正他们两个都是再婚,一个娶过正君,一个是嫁过妻主,也没有谁辱没了谁,再说了,上次陛下指婚,舅舅到现在心里都在埋怨呢,何不遂了他的心意。”
女帝默然不语,良久后才叹息,“爱君,你哪里知道朕的打算。霄儿怎么说?他同意了么?”
流苏笑道“他还有什么话说,虽然慧伊是异姓郡主,可论身家地位不比姓江的女子高出多少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听莫安说,那边的嫁妆是早早就备好了的,只等陛下您点头了。”
女帝叹道“既然他自己喜欢,朕何必做这个恶人呢?你告诉舅舅,随他折腾去吧。”
安乐皇子既然迫的亲亲外甥女点头认可了这门亲事,正怕夜长梦多,一听凤君说女帝不再反对,乐的急忙和慧伊的父亲商量,早早的把他的儿子娶进门,虽然慧伊本人更喜欢小表弟莫安一些,但架不住父亲在耳边的唠叨,说什么就算贵为皇亲,也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安乐皇子和当今女帝的母亲是一父同胞的姐弟,那林霄可是女帝正宗的表亲,莫安虽然也贵为郡王,可是他的父亲和女帝之母并非一父所生,而且当年,他的父亲在选择太女的立场上支持了早已死了多年的四皇女凤还安,女帝对他家的感情自然比不得安乐皇子家,慧伊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于是定了林霄。
林霄对于父亲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再度将自己嫁了出去表现的很是恼怒,他一连在屋子里躺了三天不吃东西也不见人。
安乐皇子慌了神,又被素来老实的妻主埋怨了半宿,气恼下跑到儿子的房间教育他“你就是个不开眼的小东西,往我素来聪明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我问你,慧伊有哪点不好,虽然是个外姓郡主,可是她的母亲早年间战功赫赫,得先帝御封‘彪骑将军’,世袭爵位,你放眼满个京都还能找出半个比得上她家的人家吗?你不知道那莫安小蹄子多想嫁给慧伊,要不是他父亲遭圣上嫌恶,你以为这门亲事能轮到你的身上。乖儿子,快起来,好好梳妆打扮一番,高高兴兴的把亲成了,你是爹的心头肉,爹爹还能害了你么?”
林霄头发蓬乱,双眼通红,乱发脾气“我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谁定的亲,谁去嫁。”
安乐皇子平素虽然娇纵这唯一的儿子,可现下,正是紧要关头,哪里容他使小性子,不由说道“爹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还没放下那姓江的女子么?不是爹说你,如果你当初真的喜欢,做夫妻的时候,怎么不对人家好一些?你若肯收敛些脾气,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爹一直认为她配不上你,又不会哄你疼你,可是她的为人爹到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好了,如今你们和离都好几个月了,难道还真的要为她守身如玉?别让人笑话了,快起来。”
林霄被父亲刺中心事,不由哭道“我就是还想着她又怎么样?虽然为夫妻的时候我讨厌她,厌烦她,可是到了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却只有她却愿意为我解围,替我出气,我就是瞎了眼了,才放走她。”
“够了,不要胡闹了,这桩亲事,你是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嫁妆爹都给你准备好了,下个月初十你给我高高兴兴的成亲去,那姓江的你也不要想着了,横竖你们两个没有缘分,如果她真对你有情,当初就绝对不会那么痛快的和你和离,儿子,爹是过来人,宦海沉浮凶险莫测,就她那个傲气的性子,有她遭罪的日子在后头,你不跟了她也是好事,难道你要跟着她一起流放到边疆么,还是她走了,你留下,两个人相隔千里几年也见不上一面?现实些吧。爹帮你做的选择不会害你。”
安乐皇子少有的坚持,让林霄明白,这桩婚事彻底的反抗不了了,他只能乖乖的在下个月初十嫁给慧伊,林霄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不是他从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么?嫁个地位显赫的女子,十里红妆风光出嫁,为什么,事到了如今,他却觉得这就将要到手的东西仿佛虚幻一般,那么不切实际了呢。
十二月初九,边城桐城,江雅菲躲开了众人独自坐在城头上喝酒,望着茫茫的黄沙戈壁,夕阳如血,江雅菲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过去三年的旧时光仿佛指间流沙,再也不可回头,明日,明日,就是他嫁人的好日子了吧。自己是不是该说声恭喜呢,她准备了一对上好的马兰山的美玉,栩栩如生的交颈鸳鸯卧在丝绒红盒子早早地托人带到了京都,想来,他已经收到了吧,虽然已经做不成夫妻,但是,毕竟三年的情分还在,她不能装做视若无睹,连他的新婚都吝啬的祝贺一声。
想来,他们终究是沿着各自的轨道渐渐远离了,那三年的生活,只不过是彼此人生里一个微不足道的交叉点,仅此而已了。
不知道何时,梁寒来到了她的身后,默默的将一件厚实的翻领毛大衣用右手帮她围了起来,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江雅菲握住了他的手“陪我一会儿,好么?”
梁寒无声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醉了,他却没有,他知道她的心里依然有着林霄,这份认知,让他心里苦涩不已,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吃她的醋呢,从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