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套纯金打造的点珠头饰,金色的流苏仿佛流水垂下,清城县第一金铺的手艺是不必说的,带出来的徒弟甚至都有在凤翔居当主匠的。
林霄看到这套金饰时,说心里没有悸动那是假的,他慢慢摸索着头饰上的牡丹花瓣,心情真是复杂莫名。
他该高兴地不是么?他和梁寒都是冰雪通透的人,既然梁寒能够看出来的事情,林霄更不会猜不出来。
他微微苦笑,这个实在到家了的江雅菲哟,难道你不知道,你送的这份礼物绝对伤了你夫君的心了。
梁寒也是个傻瓜哦,她要送,你就真听她的了,日后难过的还不是你?林霄看着手上的金饰发呆,这点点的曙光,已经足够他泪流满面的了。她是个傻人啊,不喜欢风华绝代的郡王,居然怜惜起一个相貌丑陋的残废。
他轻轻吻了一下那套金头饰,郑重的放进了包裹里。
“咱们小主子,既然舍不得,为何要走啊?反正,反正跟着他们,一样回京都去。”如琳看着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林霄,小声的冲着赶车的如云嘀咕。
“不懂别瞎嘀咕。”如云不回答她的话,不过心里却很能理解主子的做法,一个毁容了的阿木到底不如重新做回郡王的林霄对于日后江雅菲的帮助大啊,林霄这是舍了自己,决定成全那个傻人。
如云有些叹息,冰雪聪明的小主子,日后的情路注定坎坷,那个傻人,做什么还弄套头饰勾人魂魄,真是害人不浅。
林霄脸色平静的看向窗外隐隐的青山,遥遥蔚蓝的大海,不走又能如何呢?他知道她的志向有多高,他要帮她,势必要重新恢复自己郡王的身份,赖着不走又能如何,仅凭一套头饰,一点点对于阿木的怜惜,并不足以抗衡她对于梁寒的深情。
林霄悄悄的回到了京都,如今的自己还不是可以在公众亮相的时候,安乐皇子见到儿子所受的苦楚,不禁抱住大哭,鹊哥和红三等下人更是哭的和个泪人似的。
倒是林霄最后劝解住了大家,对于儿子暂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回到京都的想法,安乐皇子发了狠“你们谁要是敢对外人多说一个字,我活剥了她。”
下人们自然不敢多说话,晚上,安乐皇子坐了轿子进了宫,出来的时候,怀里揣着女帝赏的两盒秘药,不得不说,女帝对于自己的亲舅舅,不管是气也好,恼也好,毕竟肉烂在锅里,是一家人,女帝的父亲当年不受宠爱,跟着安乐皇子的时候比跟着父君的时间还长,前帝立储君的时候,也是安乐皇子仗着胞弟的身份力保女帝上位,女帝对他的感情很深,所以后来登基后,对安乐皇子很是纵容,飞扬跋扈些又有什么?性子骄纵些又怎么样呢?只要不是犯下作奸犯科的重罪,女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乐皇子无疑是非常明智的,他的飞扬跋扈、纵性骄纵都在一个合适的度里,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女帝特别为难的事情,而且他是坚定的女帝党,无论何时总是维护外甥女的立场。当然,唯一让女帝震怒的就是,林霄和江雅菲的和离,但是,她对于安乐皇子的气愤还没有对江雅菲多,安乐皇子进宫,主动向外甥女承认了自己当时是多么的有眼无珠,多常然后又哭着痛说儿子的凄惨。
女帝先是不理他然后开始在他的唠叨里头疼,一会儿被缠的无奈,安乐皇子越哭眼泪越多,女帝又觉得他这么大年纪了,就林霄一棵独苗苗可怜,想起表弟那曾经俊秀无匹的脸毁了容,腿也断了,又觉得不忍心,反正,最后的最后,她气消了后,还是将仅有的几盒宫廷秘药,捡了两盒给了安乐皇子。
安乐皇子高兴的就要下跪,女帝急忙拦住“好了,好了,舅舅,以后少给我惹些麻烦就行了,还不抓紧回去,表弟的伤势要紧。”
一个月后,京都发生了一件大案,掌管京畿安全的许步飞将军被人刺杀在家中,能调动京畿防卫军的兵符不翼而飞,这一消息立时朝野震动。
女帝大怒啊,要知道许府可是有层层重兵守卫的,许将军本身还是云雾山长眉道人的俗家弟子,武艺高深,什么人能在众军眼皮子底下杀人,而且又盗走了兵符?这些人又是何居心?这些又是些什么人?
朝堂上一时阴云密布,众人都仿佛嗅到了浓重的阴谋味道,谁来查这件案子的人选,成了众人难以决断的事情,要知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就在此时,工部郎中杨霞出列“陛下,臣到有一个好的人选推荐。“
“说。“
“臣推荐曾经任职过刑狱司提刑官的江雅菲勘查此案。”
面对于杨霞的突然提议,众人都有些奇怪,这杨霞素来看江雅菲不顺眼,今日怎么好心推荐起她来了。
杨霞说道“都说江雅菲断案如神,想来这样的案子必定难不倒她。”
此时,柳瑛出列道“陛下,这件案子和以往案件不同,关于京畿安危,江雅菲人微力薄,恐怕不能胜任。”
柳瑛如何肯让好友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挺身为她说话。
杨霞冷笑道“柳大人,您平素总是交口称赞江大人天纵奇才的,怎么如今又说她人微力薄了?这种时候,正是需要用她为我主分忧的时候,你怎么能替江大人退缩起来,还是,这就是江雅菲自己的意思?”
柳瑛怒瞪她道“你简直是胡说,要比忠心,我倒觉得杨大人的忠心可鉴,不如这个重任就让杨大人自己一力承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