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想不到家中有这么多的人,此时见了江雅菲,面上到有些讪讪的,及至见了弟弟,一身新伤旧伤的躺在床上,大惊“月溪,你怎么了。”
她恨恨的看着罗紫衫,“是不是你,又欺负我弟弟了,你们这些恶人,除了欺负我们平头百姓还能做什么。”
月溪脸色红红白白的急忙说道“姐姐,你莫要乱说,刚才鲁大嘴来了,向我们讨债,是罗县主帮我们还了。”
月娘一呆“是么?”面带怀疑的看着罗紫衫,罗紫衫没有开口,到是她的随从开口呵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们主子,你弟弟早就被人拖去卖了当小夫了。”
月娘大惊,扶起弟弟,“月溪,那鲁大嘴又说黄三小姐的事了?”
见月溪眼睛里隐隐尚有泪痕,不由大怒,拳头握的咯吱响“我揍她个龟孙子的去,趁我不在家又欺负我家月溪。”
见她生了气,江雅菲此时忍不住淡淡说道“你也晓得,你不在家,你弟弟会受人欺负,怎么还能去赌场一连几个通宵都不回来,这是为人姐姐的么?”
月娘闷闷的说“我不过是想去翻翻本。”月娘心性刚硬,不畏权势,就是江雅菲上次帮了她,但是,她不想做的事也是强不得的。
江雅菲不好点破她,当初罗紫衫可是配了他们的医药费好几十两银子,又派了下人来照顾她弟弟,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月溪是个极其懂事的孩子,见江雅菲流露出极其不赞赏的神色,不由急忙帮姐姐分辨道“都是月溪不好,之前爹娘病逝时,欠了很多外债,还了一部分后,姐姐想着看能不能多赚些回来,所以才去那种地方的。”
江雅菲看着月娘“月娘,你今日手气如何呢?”
月娘有些忿忿“今日手气不好,输了二两银子。”
江雅菲叹道“想必,你去赌博,十次到有九次都是输的吧。”她微微一笑,对月娘说道“既然你也是老手了,不知道敢不敢和我赌一局呢。”
听了江雅菲的话,月娘和罗紫衫都一愣。
罗紫衫平素也是喜欢赌钱的,对月娘去的那些地方自然不会陌生,不过听得江雅菲也要和月娘赌上一局,却是大没有想到,有些感到稀奇,怎么,这江雅菲当年是有名的铁面提刑官,最是看重律法,怎么也会赌博之术呢。
江雅菲自然看到了面前两个人的好奇之色,坦然的坐在木椅子上,对阿彤说到“阿彤,去将咱们上次查访赌坊时缴来的骰子取来。”
阿彤领令而去,一刻钟后,拎了包回来。
罗紫衫和月娘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是几颗骰子和一只茶盅,江雅菲坐下后,扫了一眼月娘说道“月娘,我知道你也是个真性情的好女子,我们来赌一局,如果我赢了,你以后不得再出入赌场,好好在家守着你弟弟过日子,如果你赢了,江雅菲从此不管你的事。”
月娘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知道今日自己确实做错了,不过她从十岁就开始混迹于梨春园里,要让她放低身段认个错却是不能的,不由口硬道“你说话当真么。”
江雅菲淡淡道“那是自然。”
罗紫衫忍不住站在她们两个旁边,一时也摸不清江雅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先来我先来。”江雅菲淡淡问道。
月娘想了一下眼珠转了一下,说道“我先来。”她用手拿起骰子,吹了一口气,晃了晃丢进了茶盅里,骨碌碌,三颗骰子停下后,三三五,十一点。
江雅菲拿起骰子,轻轻拢在手里,手微微一侧,然后丢在茶盅里,骰子转动的时候,别说月娘,就连罗紫衫都屏住了呼吸,两个人眼睛不错的看着三颗骰子在茶碗里转动,待听下时,不由大吃一惊,居然是三个六点。
月娘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巧?”
江雅菲见她隐隐不服,不由浅浅一笑“不然再来一局?”
月娘也不答话,拿起骰子使劲晃了几下,丢了下去,居然是五五四,加一起十四点,她有些得意的看着江雅菲,心道,这次看你还能不能赢,一次三个六,不能次次好运气。
江雅菲依然如方才那样将骰子握在手心里,轻轻一丢,落下时,居然还是三个六。
这下不仅月娘,就连罗紫衫也是一脸不信,罗紫衫忍不住拿起骰子,晃了一下,丢出去,还不如月娘,只得一个三,一个二,一个四。
月娘的脸不由阵红阵白,她有些懊悔自己不该答应的太早了,江雅菲见她还是执迷不悟,不由叹道气“阿彤,取块石头来。”
阿彤从月溪家厨房后寻的一块方石,江雅菲指着其中一颗骰子道“砸开。”
阿彤使劲一拍,骰子破后,流出一些黏黏的亮亮的东西。
“居然是水银?”罗紫衫惊叫出声。
月娘还有些懵懂,江雅菲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几日前,我到一家赌坊查案时缴上来的几颗骰子,里面被灌了水银,你们知道,这水银有何用途么?”
她拿起一枚好的骰子,放在手心里向上呈现一个六点,待它站稳后,轻轻丢出去,饶是翻了几个圈后,挺稳后,依然是六点朝上。
罗紫衫脸色一变,有些明白了其中的意义,她冷着脸,也拿起一颗骰子,五点朝上,待骰子站稳一会儿后,丢出去,饶是翻了几个圈,停下后依然是五点朝上。
“这群王八羔子。”罗紫衫忍不住骂了一句,月娘终于明白过来江雅菲的意思,不由又是震惊又是愤怒“我找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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