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内室之中两个女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无尘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
虚扶着崔皇后坐了下来,这才慢悠悠地接着道:“不过,娘娘无需担心,无尘这就开个方子,皇上喝了汤药便会醒来。”
见崔皇后面上依然惶惑,无尘难得的解释道:“皇上中的是慢性毒,而且中毒应该有些时候了,幸好这毒并不十分烈性,若是皇上慢慢调理,并且三年不近女色,这毒自然就会慢慢化解了。”
崔皇后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冷凝,美眸含冰射向阿舞,阿舞似是毫无所觉,低垂着头,哀哀哭泣。
“劳烦无尘公子开方子吧,待皇上醒来,定然要好好感谢无尘公子。”崔皇后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挂上了得体的微笑,放下自己的身段,对着无尘客客气气地说道。
无尘也不推诿,写了方子,崔皇后亲自接了方子,交给身边的太监,那太监接过方子,欲言又止。
崔皇后面色一冷,斥道:“混帐奴才,本宫说话都不好使了么?让你去熬药,你便去,还要本宫给你交代不成!”
崔皇后这话已经十分严重了,莫说是一个太监,就是肱骨大臣听了这话,只怕也是要惊出一身冷汗的。
那太监不敢迟疑,拿着方子便出了内殿。
崔皇后怒气未消,重重地坐回位置上。
无尘哪里不知那太监为何迟疑,宫里早有规矩,一个御医开药,至少要三名以上御医验过,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会熬制给皇上服用。
像崔皇后这样,直接要熬制无尘开出的方子,按理说是不合规矩的。
无尘也不在意,坐到崔皇后身边,劝慰崔皇后道:“这也是宫中的规矩,娘娘莫要和奴才生气。”
崔皇后闻言,面色稍霁,还要说些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外面就有太监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和文大人均在外面候着,等待崔皇后的宣见。
崔皇后秀眉紧紧地拧到了一起,低声呢喃,“这个老匹夫怎地也来了?”
崔皇后还没发话,一直低声嘤嘤哭泣的阿舞听到太监说文大人来了,却是来了精神,爬起来对着外面便大声呼喊,“文大人,你快来看看吧,皇上不好了……”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自作主张,还在宫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崔皇后拍案而起,怒视着阿舞,恨不得立即封上她的嘴。
奈何为时晚矣。
太子祈谦和权相文飞扬一前一后地冲进内室。
大冷天的,太子的额头已经急出了豆大的汗珠,进到内室,也顾不得给崔皇后行礼,直接冲到祈衍的榻前,焦急的问着:“母后,父皇如何了?”
崔皇后本是要发作的,却没想到最先冲进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硬生生的把斥责的话咽了回去。
“谦儿莫要着急,你身为太子,要为人表率,遇事怎能如此惊慌。你父皇无事,无尘公子给你父皇开了药,一会儿你父皇服了药就没事了。”崔皇后轻描淡写地道。
至于祈衍中毒一事,她是打算等祈衍醒过来,商量过后再做打算的。这可不是件小事,还是暂时不要声张的好。
谁知就有那没有眼色的,生怕皇上中毒一事被搪塞过去。崔皇后话音刚落,阿舞便又哭了起来,“皇上,皇上是中了毒才会昏厥过去的,不知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上。太子殿下,文大人,你们可一定要找出凶手啊。”
崔皇后怒极,便要发落了阿舞。
冲进宫来一直不发一言的文飞扬却突然站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皇后娘娘,舞姬说的有理,皇上是被人毒害,可不是小事,当务之急还是找出谋害之人,排除隐患,否则岂不是让皇上寝食难安。”
文飞扬的话不仅给阿舞解了围,还隐隐有指责崔皇后知情不报,隐瞒实情的意思。
崔皇后气得脸色发青,祈谦也发现了气氛不对,行至崔皇后身边,握住崔皇后冰冷的手说道:“文大人说的不错,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等父皇醒来再说吧,什么事,会比父皇的安危还重要?”
崔皇后回握住祈谦,欣慰一笑,儿子长大了,关键时刻可以挺身而出,保护母亲了。
文飞扬面色不虞,还要再说,前去煎药的太监恰在此时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崔皇后亲自接过药碗,祈谦扶起祈衍,两个人一起服侍着祈衍服了药。
放下空空的药碗,崔皇后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坐到床榻边上,看着祈衍,语气森冷的说道:“文大人若是还有话说,还是等皇上醒来,亲自和皇上说吧。”
文飞扬轻轻地“哼”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整个内室,出了几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和阿舞的抽泣声,便没了其他声响。
服药半个多时辰之后,祈衍便悠悠地行了过来。
张开混沌的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崔皇后冷凝的脸。
祈衍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他和崔皇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同床共枕了。
“皇上,您终于醒过来了,可吓坏我们了。”崔皇后掖了掖被角,语气轻柔地对祈衍道。
祈衍没有领崔皇后的情,伸手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额头,虚弱地开口道:“朕这是怎么啦?”
“皇上,你可吓死阿舞啦!您,阿舞……正在兴头上,就突然晕了过去,好多御医来看诊,都查不出原因,幸好无尘公子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进了宫,才查出您昏厥的原因……”还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