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斗笠盖在头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沉沉的身影让人生畏。
“文大人突然不好,想请无尘公子去看看。”裘茂也不在意戟的无礼,只想着请无尘公子。
戟还没有说话,马车里便传出了无尘公子懒懒的声音,“裘大人去后面的马车唤白玉去吧,他曾经给文公子看过病。”
裘茂得了指示,颠颠地去了后面的马车。
白玉没有推辞,忙忙地跟着裘茂去看文远怀。
细致地把了脉,白玉的心沉了下来,他有心给文远怀扎上几针,但是随军的大夫就在身边,生怕他看出什么来,只能暂时收起了这个心思。
“给文大人煎一副安眠的药剂便可,文大人睡上一觉就好了。”等文远怀睡着了,周围也没有那么多人围着的时候,他才好下手啊。
裘茂和那随军的大夫听了白玉的话,忙按着他的吩咐行动了。几个人合力把文远怀搬到了马车上,又开始支灶熬药。
白玉则趁着这个时间偷偷地溜了回来。
李清婉正掀着车帘看外面的情况,就见白玉急慌慌地走了回来,赶紧问道,“白兄,文公子的情况如何了?会不会耽误行程?”
“李清,你下来,我有话与你说。”白玉不接她的话,招手示意她下来说话。
白玉的面色有些凝重,李清婉心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便也不耽搁,“公子,我去与白玉说几句话。”
给无尘报了备,便跳下马车,携着白玉走到一旁无人处。
“李清,你做好准备,我之前施的针好像没什么效果了。”白玉道。
事情有些远了,李清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玉便提醒道:“失去记忆。”
李清婉恍然,“白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人给他诊治过了?”
李清婉也有些着急,若是在这个档口文远怀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说不定又要纠缠她了,真真是烦不胜烦。
这是在怀疑他的医术吗?白玉心里有些堵,但也知道现下不是多想的时候,“这个文公子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强大,意志坚定,只怕不是别人给他诊治过了,而是他自己想起来的。”
白玉没说,这样的情况更加麻烦,他能想起来一次,便能想起来第二次,他在给他施针,只怕效果也不会太大了。
但是,也总要试一试才能甘心啊。
“李清,我寻了机会在给他施上几针。你这些天就好好的待着,无事不要与文公子接触。”白玉交代。
李清婉会意,对着白玉点了点头,便心事重重地回了马车。
马车里,无尘公子好整以暇地躺在矮榻上,细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矮榻,发出“啪啪”地声音。
这声音好似是一曲清心曲,李清婉听着听着便觉得自己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他想起来了又能如何,她就死撑着不承认她是李清婉,他还能扒了她的衣服辨认不成。
再者,他已经娶妻,还要心心念念地想着旁的女人似乎也不好,若他是个知事懂理的,便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事实上,白玉与李清婉都白担心了,文远怀醒来之后与之前无意,对着无尘公子的时候还是没甚好脸色,对李清婉也没有多热切。
这让李清婉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白玉本还想着有备无患,不管他想没想起来,都再给他补上几针的,奈何从那次突然头痛开始,那个随军的大夫便寸步不离文远怀,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