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靖修为已远非往日可比,当日上得山顶斜坡时,方靖还需要用手攀沿,而现在只需提起内力,如同蜻蜓点水,一下便能跃出几丈远,落在地上点一下再飞出几丈,身轻如燕,好似全身都没有重量。
当初方靖上山时,是从东面爬过小伏牛山才到了大伏牛山,而此时方靖从北面下山,便不需要再回到小伏牛山去,只要直接下得大伏牛山来便是。
以方靖现在的武功,就算是再次遇到当年的大蛇也不惧,在这伏牛山山中,只要不被猛兽围攻,已能横着走了,虽然以他一贯谨慎的性格不会在这等地方做出“一朝得意,仰天长啸”的事情,但现在急着赶路,自然也不会如当年那般小心翼翼一步三看了。
过了山腰时,大伏牛山渐渐就有了人气,方靖见得许多猎人在山里捕猎,也不去惊动他们,从他们身边轻身而过,不发出一点声响。
回头看了看伏牛山,方靖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此刻下得山来,周围的一切都让在山顶停留了两年半的方靖产生了一股陌生感,足足过了片刻方靖才将这股陌生中掺杂了新奇的感觉努力压下,向伏牛山北方走去。
约莫行了两里,方靖上了大道,这时路上的行人已渐渐增多。
两年多没有下山了,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便用匕首处理过胡须头发,但方靖仍然略显邋遢,只见他胡子拉渣,头发散着披到了腰下,腰间配着一把钢刀,胸前挂着一个包裹,脚上未穿鞋子,赤足而行,这等怪异造型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在一般人心目中,少侠们都该是如此造型:头发用一根丝带系系住,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腰佩宝剑,全身儒服,要多潇洒便有多潇洒,要多有气质便有多气质。以方靖此时的样子自然被路人当成了落魄的武者,看向他的目光多少带着些怜悯。
方靖自不在乎周围的目光,可是这等装扮走到哪都会引来人们的注意,不符方靖的性格,因此行了几里,方靖来到伏牛山北方的第一个小镇,换过了一身行头。
此时方靖头发已经系上发绳,穿上布鞋,钢刀插入了后背,这身普通江湖人的打扮终于让他不再显得如何怪异,走在路上也不会引人过分注意。此时方靖才不自觉摸了摸肚子,意识到自己已是极饿了,这才来到路边一家名为飘香来的小酒楼。
还没进得门来,就见一个不满二十的青衣小厮跑上前来,侧身站着,谦卑的鞠了一躬,赔笑道:“哟,客官,您里边请,不知贵客是来打尖还是住店?”
这个小镇位于伏牛山以北,一些猎人采药人通常将猎物与药材或带到这小镇贩卖,而乐定县到其他县的道路也要路经此地,因此走南闯北的商人常在此停留。
方靖看了一下酒楼内,正厅不大,大约摆了七八张桌子,大都空着,此时已过了中午吃饭时候,这时大厅只有角落里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吃食:“来些你这里的熟食,顺便再盛上饭来。”
此时大约听见了有人说话,一直在方靖包裹里熟睡的两只兔子将头伸了出来,小二看见两只兔子一亮:“呀,客官,好肥的兔子,您是要在这里将这两只兔子吃掉吗?那您可真有眼光,我们酒楼飘香兔可是方圆一绝!”
小二正说的唾沫横飞,却不知两只兔子早已通灵,听见小二说要煮了它们,方大丫闪电般的伸出脖子,咬了一下小二拿着擦巾的左手,即使是内向的方二丫也朝着小二龇了龇牙。
看着小二疼得连忙捂着被咬的左手,见鬼似的看着两只兔子,方靖哈哈大笑:“休要多言!自去后堂吧!”
在小二领路下,方靖在离两个商人相隔三个桌子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个商人见方靖入门交谈便放低了声音,方靖一身江湖人打扮,讲究和气的小本生意人遇见江湖中人通常都是能让就让,尽量都不去招惹。
方靖等了片刻,便见小二端上了一些熟食,方靖也不故作斯文,大口的吃了起来。
等肚子基本六分饱后,方靖才放慢了速度。
两个商人见方靖只是一个人而且并非凶恶之辈,渐渐放开了胆子,加上几两黄酒下肚,交谈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哎,这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做一趟买卖辛辛苦苦一年多,刚刚够本啊!”只见两人中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喝了一口酒,向着另外一个干瘦的同行诉苦到。
“这话说得,老常,谁不知道你啊,咱们都是卫门县出来的,你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吗,二十多年前你那铺子又小又破,现在呢,嘿嘿,你在我老郭面前不尽不实,还拿外面那一套?”
“哎哎,老郭,我可不是拿话哄你,你开布料的还好,现在药材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这伏牛山已经没多少药材了,药材价钱越来越高,这一趟啊,我看利润只有几成啊。”
“几成也好啊,只怪我老郭祖上是个裁缝,如果是个郎中就好了,我这做裁缝的来回一次也不过刚够粥钱。”
“嗨,老郭你刚才才说我不老实,你看你,你看你…….”
两人边喝酒边谈些生活琐事,方靖无聊之下边吃便听,用来打发时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闲事,这时老郭话题一转,向姓常的中年人问道:“哎,老常,你那小女儿已经到了能嫁人的年龄,已经选好人家了吗?”
见有人提到自己的女儿,老常眉毛扬起,一脸得意:“选好了!选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