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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却笑道:“夫人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咱们乖乖听话便是,快点的,外头马车等着了。”
新芽也顾不上乱想,急忙跟了过去。
却说丹娘骑着马,直奔沈府,一路上烈日炎炎,耳边骤起阵阵热风,但她却无比清明,只花了平时一半不到的功夫,人已经在沈府门外了。
利落地翻身下马,她几步便到了府门前:“还不快点把门打开?”
那门房被唬了一跳,再仔细一瞧,发现竟是自家大奶奶。但见她着一身靓丽的茜粉色,裙摆袖口处皆是芙蓉花样,一手提着马鞭,一手轻轻扶着斗笠的边沿,哪怕隔着一层浅浅的薄纱,也能看出那双锐利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门房下意识地就把门让开。
没等他回过神,丹娘已经入一阵风似的进门了。
这会子门房才惊醒,一拍大腿:“不好!!大奶奶怎来得这般快?”他又忙着吩咐下头的小厮去里头传话,“快快,务必腿脚快一些,从左边的夹道过去,要赶在大奶奶前头……”
府里的小厮自然是年轻力壮,他们又常年在府中走动,路径方向什么的要比丹娘熟悉得多。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刚到沈夫人院门外,就瞧着丹娘一打门帘进去了。
后头的小厮们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根本没想到这位看似花朵般的大奶奶竟能赶在他们前头进屋。
一进门,就听屋内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沈夫人显
然已经卧床不起。
她轻柔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原是我不该病着,倒叫你们费心费力地来瞧我,哪里就要紧了呢,不过是沉疴旧疾罢了,不妨事的。”
“好姐姐,你快别这么说,你就是太要强了,什么事儿都自己撑着。若是今日我不来,你还想自个儿一个人撑到什么时候?想想你当初独自支撑着一大家子,如今寒天那孩子非要分府另过,这也就罢了,如何能不叫你那大儿媳妇在你跟前多多学点规矩?”
这声音听着倒是陌生,丹娘从没听过。
那声音又道,“现如今可好,你病着,外头要传个话也要这般久,你那大儿媳妇推三阻四地不肯来,还不是你这个婆母惯着的?要我说,顶多再一刻钟,若是她再不来,明日我便将她这不孝的行径传出去,让圣京城里其他人也瞧瞧,沈大人的家眷如此不敬婆母,也配得上诰命在身?”
沈夫人又咳了两声:“罢了,何必跟个孩子计较……”
“你不计较,我来计较,我横竖是她们的姑母,自是有计较的本事的,难不成他们还想忤逆长辈?”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屏风后头传来一个清爽明利的声音:“母亲可好些了?我这专程带来的人参鸡汤,您多少也尝些个……哎,这是还有客?”
丹娘边说边徐徐走到两人面前。
别说沈夫人了,方才说话不客气的那位贵妇也吓了一跳。
两个老妇瞪大眼睛,
难以置信地盯着丹娘,沈夫人的脸色难看尤甚,那两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母亲,您快些躺着,我得了信儿就赶过来了,这鸡汤是我从府里带来的,还热乎着呢。”
丹娘略略对着另外一位陌生长辈点点头,便将手里的鸡汤倒在碗里。
这汤其实就是她出门之前从厨房顺的。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来沈府,空着手总归是不好,有这么一盅鸡汤,那就好看多了。
鸡汤浓郁,里头又加了不少温补的药材,端的是浓香扑鼻,叫人胃口大开。
丹娘将一碗鸡汤送到沈夫人跟前,又贴心地扶着她坐起身。
沈夫人还想推辞,谁知那伸过来的胳膊力大无穷,叫她拒绝不得,竟硬生生被扶了起来,直接靠在了软软的靠枕上。
她惊愕地多看了丹娘两眼。
要知道,就方才这么一点动作,丹娘可是用一只手就搞定了,偏又看起来那么轻松,仿佛丝毫不费力,瞧在另一位贵妇眼中,就是沈夫人刻意配合,要起身喝那一碗鸡汤了。
沈夫人无奈,只好顺着丹娘,尝了小半碗。
“你有心了……”沈夫人深深看着丹娘。
“哪里话,得了消息我就立马往这儿赶,还好母亲瞧着气色不佳,但还算有精神,您略等等,儿媳已让人去太医院请了,用不了多少时候太医就来了,到时候再为您好好诊脉。”
沈夫人嘴角紧了紧:“也没什么事,倒叫你受累。”
“快别这么说,
孝敬婆母是儿媳的本分,哪里说受累不受累的。”丹娘热乎起来,那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哪怕平日里瞧着与沈夫人不咸不淡的,但在外人面前,三分孝心也得演出七分来。
沈夫人如何不知道丹娘是在演,心中郁郁,却又不好当面揭穿。
婆媳二人正说着,一旁看戏的贵妇冷笑:“你若真是这般孝敬,为何不住在府里,两府别住,到底还是隔了远了。”
丹娘缓缓回眸,又大又圆的眼睛透着清澈,看向对方:“这位是……”
沈夫人忙介绍:“这是你大姑母,也是寿英伯夫人。”
丹娘闻言,起身盈盈下拜:“见过大姑母。”
寿英伯夫人满意地微微抬起下颌:“好生照顾你婆母才是,无须多礼。这晚辈呀,还是要多多给自己积福,你婆母如今身子不爽,偌大一个府里就交给你两个弟妹打点,她身边缺了可靠的人照料,你身为沈家长媳理应侍奉汤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