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已经亲自去送凌云几人了,王氏捧着礼物也紧急的告辞离去,司徒雪和司徒静也已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回到了各自母亲的身边。
大家都准备向老太君告辞,却鉴于老太君紧闭的双眼,谁都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在这时候往老太君心里火上浇油,给自己找罪受。
司徒帆此时却是没有多想,并且以他一贯受宠又跋扈,自我的性子,他也不会多想,于是在大夫人还没有反映过来的当口,已经理直气壮的开口了:“奶奶,那上官凌云既是已经走了,这里也没有孙儿什么事了,孙儿这便告辞了。”
老太君心中怒极,睁眼看着司徒帆一副本该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又瞬间熄灭了,她心中叹息般想着:罢了,本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又期待他能想明白什么呢,若是他真的变聪明了,怕是我自己也该睡不着了。
他能被骄纵成今天这幅德性,我也是下了死力气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提点他,让他意识到他的错处啊。
只是虽然如此,却也不能让这个祸害将上官家得罪死了,必须要让他留下来并答应去上官家道歉才行,否则难保会误了我的大事。
老太君心中极其复杂和矛盾,抬眼看了看司徒帆,权衡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愿意亲自开口点播司徒帆,却又想要维持自己的算计,于是开口对着自司徒帆说话后就有些气恼和担忧的大夫人问道:“帆儿说已经没有他什么事,准备要离开,你是怎么想的?”
老太君之所以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大夫人,一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二是她自信大夫人一定会如自己心中所想一般,将司徒帆训斥着留下来的。
只可惜。大夫人的回答却是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惊讶得有些不可置信。
大夫人见自己婆婆问话,恭敬的起身福了福,然后说道:“帆儿昨日为了准备去上官家回门的礼物,几乎一夜未眠,今日一早又遭受了此番委屈和变故,媳妇想来。他此时怕是心中正难受呢。不若母亲您就依他所请,准他先行离开吧。”
“您若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或是要教导,训斥。媳妇留下也是一样的。”
大夫人说完这话,就拿眼睛希翼的望着老太君,企图老太君能点头同意。
要说换做以前,她也是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的,可是今日此时这般闹剧之后,大夫人心中就不得不担心起来。
她也算是明白了上官凌云的拂袖而去,多半会让老太君迁怒到自己儿子身上,更甚者还会让司徒帆受到家法处置,因此在司徒帆提出离开的时候。先是有些愤怒。不过紧接着就觉得如此怕也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于是在老太君开口之前心中就已经在组织劝说和恳求之语了,因此才会上演了让老太君错愕的一出。
而且大夫人对于自己留下来会被训斥也是早有珠准备的,她心中可没有忘记自己儿子那一脸的伤是怎么来得,已经决定了趁着老太君训斥的当口一定要将司徒风和二夫人拉下马。如此既是让自己儿子早早的躲过了责难,又能算计二房一筹。
老太君听了大夫人的话,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她那无比复杂的心思,和点破司徒帆会给自己既得利益带来的损失了。
她长叹一声,老泪纵横的哭道:“老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给咱们儿子娶了个这么不知事的儿媳妇,让她生生的将我司徒家的嫡长孙教成现在这幅纨绔样子。”
“哎,我可怜的儿啊,年纪轻轻就早早去了,还留下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不孝子,将我司徒家的门风丢尽了。”
“我上对不起我的丈夫,下对不起我的儿子,司徒家今日遭遇如此局面,全是我老婆子不得力,有眼无珠信错了人,看错了人啊,我已无言再见活在这个世上了,还不如就随着丈夫儿子早早的去了吧。”
老太君一番虚情假意的哭诉,倒是让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朱姨娘,刘姨娘几个都赶紧跪下来请罪和劝慰起来了。
司徒雪,司徒静,和小小年纪的司徒宇也跟着大伙儿跪在了地上,唯有司徒帆,他很是不以为意,觉得老太君话里话外都是在隐射她们母子的不是,什么“不成器,不孝子,看错了人,有眼无珠……”
这一连串的话当真是字字诛心啊,自己真要是就这么跪下了,岂不是就意味着这众人面前承认了自己是个不孝的?那自己的颜面何存?
司徒帆心中还在顾忌这颜面,岂不知当他当着上官家来人的面和司徒风公然在府门口混战的时候,当她对自己的奶娘拳脚相向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没有颜面可言了。
大夫人见司徒帆直挺挺的站着不动,心中焦急的不行,趁人不注意,已经几次拉扯他的衣袖了,只是司徒帆依然故我,甚至还试图将大夫人拉起来。
母子两个一个跪着,一个站着,这般拉拉扯扯,即使再隐蔽,也已经太显眼了,更何况老太君又不是真的无言见人而要寻死觅活,因此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请罪兼跪地规规劝下,顺着台阶也就止住了哭泣。
只是她刚刚停止虚伪的伤感,就瞧见了司徒帆母子在她眼皮子低下拉拉扯扯,这一副画面实在是太刺眼,直叫老太君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
好在二夫人眼尖,见老太君怒极攻心,也顾不得规矩了,急忙起身跑到老太君近前,一边为她拍抚着后背顺气,一边接过春氏递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