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对自己这个新主子——大少奶奶的认知更是彻底颠覆,虽然只是水晶装似天真的几句无心之语,却已经让一向心思缜密的她猜出了太多。
首先这个水晶自称医术比王大夫和马大夫更高,岂不是意味着大少奶奶的病她完全就能治好,那么昨日请大夫的举动就耐人寻味了。
这样不难猜测大少奶奶这是要装病,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手段才能瞒过这两位圣手呢?而装病的目地又是什么?
再加上今日上官家来人的态度和举动,难道是大少奶奶和上官家里应外合不成,那么她所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水晶暗示自己只是个贴身伺候的丫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告诉自己,大少奶奶身边伺候的人个个都如她一般,都有着非常的手段和能力吗?
若是如此,那这个作为主子的大少奶奶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强人呢?
刘氏越想越心惊,恨不得立即收拾包袱走人,她突然有种出了虎窝又掉进了狼窝的感觉,浑身激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待回神时却发现水晶正拿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等待自己伸手出去。
于是刘氏只好把满腹的疑虑和猜测隐瞒在了心里,在水晶为她诊脉的当口,她甚至几次想要出声试探,最后也因为初来咋到和一贯谨慎的性子而将想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水晶见这个新来的刘姑姑还算识趣,没有逾越了规矩向她打听主子的事情。便也不再出声,只细细的把起脉来。
当然水晶刚才故意而言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也只是李天月在她临来之时交代下来的,目的只在初步试探这个刘氏是否聪明和谨慎罢了。
水晶对目前初步试探的结果还算满意,诊脉后更是关切的将刘氏的病情说了个详细。并留下了调理身子的药方,以及外敷的药物,最后还特别对刘氏强调了一句:多多休息,不要劳神费思。
刘氏直到水晶离开也没有问出心中的猜测,更因为水晶最后那句看似医嘱的话而开始对自己的决定庆幸不已,觉得自己的谨慎到底还是值得的,同时也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她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大少奶奶目前并不信任我。不但让这个水晶丫头拿话来试探我,临走时还特意警告一番,罢了,我且以不变应万变吧。”
刘氏心中怀疑李天月是在装病,而且本人也不是府里传言的那样柔弱,沉默,唯唯诺诺。反而是一个果决,心机深沉的主子。
她不得不在心中为司徒帆觉得可惜。认为司徒帆没有发现自己妻子的优点,反而和妻子越走越远,怕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反之,二人若琴瑟和鸣,那么司徒帆即便样样不如司徒风,有这位大少奶奶帮衬,也未必会输。
正当刘氏还在心中胡乱感慨之时,玛瑙已经敲门而入了。玛瑙朝刘氏福了福身子,说道:“玛瑙见过刘姑姑,主子刚刚吩咐奴婢过来领着姑姑去新安排的住处,姑姑可有什么行礼,我来帮您拿着可好?”
刘氏看着虽然冰着一张脸,却从容自若的玛瑙,想到自己的那些猜测。又回忆了一下自院门口起所见到的几人:王氏自不必说,单只是这珍珠,翡翠,水晶,玛瑙四人,便是个个美丽大方,不卑不亢,还个性十足,从端是了得。
从她们几人身上便能管中窥豹,透过她们的一举一动,看出作为其主子的大少奶奶的不凡之处。
想到此点,刘氏倒是更加和气谨慎了,对着玛瑙笑道:“麻烦你了,行礼不多,我自己来就行。”
玛瑙说拿行礼也只是客气一句,见刘氏拒绝也不再勉强,毕竟若是拿丢了东西,反而会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不是?
于是玛瑙只规矩的在前头带路,领着刘氏朝李天月让绿玉几个布置的住处行去。
而这边厢,李天月的屋里,王氏也正在向李天月回禀在老太君处的所见所闻。王氏讲的很详细,就连那些人的每一个动作,表情,眼神也都描述了个大概。
李天月也听的很认真,心中根据王氏的讲述模拟着当时的种种场景和对话,待到王氏讲完之后,李天月更是沉默着思索了良久,才出声道:“你过去得有些晚了,前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目前无法弄清楚,但当时在老太君屋里伺候的下人肯定一清二楚。”
“这样吧,先派两个人出去在那些丫鬟和护院中打听,我相信今天凌云他们来这里的一言一行,府里肯定会到处传的。”
王氏点头,心中已经思索着到底派谁出去打听消息更合适。
李天月却没有理会自家奶娘的恍神,接着道:“司徒帆脸上被打成了猪头,却对着凌云开炮,甚至说出凌云是天云身边的一条狗,这样不经大脑的话,当真是无知又蠢笨,注定了是个输家。”
“还在你委婉转述我的让他替我去上官家的要求时,当着凌云他们的面装了鸵鸟,当真是蠢到家了,不过于我的想要他在爹爹娘亲面前丢尽颜面的初衷虽然有悖,效果却是更好。”
“为了那张见不得人的猪头脸拒绝了我的要求,却让凌云他们跟着下不来台,这样更能够点燃上官家的怒火,至于他脸上的伤,现在想来多半与凌云没关系,不然也不会恼羞成怒的想要在凌云面前挽回他司徒家大少爷的脸面。”
“如此,怕死司徒帆与司徒风又动过手了,你可见到司徒风也一样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