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了一下,李天月便道:“奶娘,今儿个娘亲听我说起你准备的早饭合心意,还说要赏你呢,只可惜早起多用了些,刚才娘亲准备了好些平日里我喜欢的,却是用不进了,白白辜负了娘亲的一番心意。”
只听王氏回道:“小姐不必内疚,小姐您本因体弱,每餐进的少,老爷夫人见了心疼,才想着在您院子里单开个小厨房,方便随时为您备些热食取用,让您少食多餐,也能把身子调养的好些。”
“以往您也会先用些再去给夫人请安的,只是想是昏睡了这几日食欲好些了,就用得多些,奴婢见你用得香,也忘了提醒您;夫人也因您醒来,一时高兴忘了这事也是有的,倒叫小姐为难了。”
听了奶娘的话,李天月总算知道原由了,说白了还是因为上官夫妇宠爱女儿的缘故。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李天月叹了口气,说道:“原是我自己没注意,可怨不得奶娘,只是今儿辜负娘亲有些难受罢了。”
“以后我若去请安,便和天琴她们一样,不必先用,在娘亲哪里多用些;若不去请安,便由着小厨房安排吧。”
说完似是怕奶娘反对,又补了一句“奶娘你也知道我和那司徒帆的亲事,我这样也只是想多尽尽孝罢了。”
果然,王氏本能的想要反对,劝说的话都到了嘴边,听到李天月最后那声叹息也就咽了下去,只说道:“奴婢听您的就是了,哎!”
一行人继续往回走着,李天月想起上官天雨请安时管上官夫人叫母亲,和自己说话时又管自己亲娘风姨娘叫姨娘,于是又说道:“天雨、天翔、天鸿他们性子看着都很不错,爹爹和娘亲似是很喜欢他们呢,娘亲还让厨房做了好些他们喜欢的吃食,刚才临走时娘亲还一一细心嘱咐,外人看着都以为是嫡亲的母子呢。”
王氏不知小姐为何提起这茬,平日夫人待二少爷、三少爷、三小姐一直是这样,也没见小姐提过,现在说这个很像是没话找话吧?又想着刚刚小姐提起婚事,想来是担心自己接着提起,这是转移话题呢,于是就顺着李天月的话接了下去
李天月要是知道奶娘因为自己的试探而自行脑补了如此之多,怕是要在心中大笑三声了,主仆二人各有心思,还能在拐了十万八千里后神同步,只能说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误会啊!
只听王氏道:“二少爷他们虽是庶出,夫人待他们却也是真好,风姨娘和婉姨娘都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后来开了脸抬的姨娘,和夫人一直是一条心,因此夫人待二少爷他们很是真心。”
“再加上老爷待夫人情深,府上除了两位姨娘外只得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也一直无所出,,老爷子嗣比起其它大族也算得上稀少了,每一个孩子都是万分金贵的。所以府上没有其他大家族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说到这里,王氏顿了顿,朝四周打量后,接着小声道:“奴婢甚至听说夫人允许二少爷他们只在人前称自己母亲姨娘,私下里却可称母亲。”
“要知道大户人家有规矩,姨娘所出的孩子只能管嫡母叫母亲的。所以,像夫人这样宽和慈爱的嫡母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二少爷他们也因夫人待他们和他们亲娘的好心存感激。”
李天月听了王氏的话心中自是不信的,妻妾和谐?夫妻恩爱?她倒是真没看出来,不过由此也能推断上官夫人本人也是个厉害的,不然怎么会尽得些大度贤惠的名声呢?
转而又想起,原来大户人家竟有这么多弯弯绕,李天月觉得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好在身边有个奶娘,虽说老是怕暴露,只能旁敲侧击的试探很累,但总比不懂装懂,以后吃亏的好。
李天月边走边在脑海中分析着,眼看已经到了自己院子前,突然想起刚临走时天琴要自己去她哪玩的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弟妹们告辞时都是向东面行去,自己现在却是在西面,自己居然和他们都不同路,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要再试探一次奶娘了,于是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略显急切的对王氏道:“瞧我这记性,天琴还说要我去她那玩呢,都给忘了,她住得太远,我才请安这么一个来回,身子就使不上力了。”
王氏见李天月着急,便低声劝导道:“咱们这院子是离夫人正院儿最近的一处了,二小姐他们都住在东面,离着较远呢。”
“当初选这儿一是您身子差,离得近请安方便;二是方便您不舒服时,老爷夫人就近照顾;三来住在一起太过吵闹,对您养病不妥;最后就是您毕竟常年病着,和二小姐她们隔开也可让她们不被过了病气。”
“只是这样,却是累得您常年没个玩伴,孤单寂寞了,如今您才刚好些,先将养几日,明日请安时再和二小姐说,过几日去瞧她就是了。”
原来如此,李天月今儿心中的几个疑问算是都解开了,于是说道:“既是如此,我明日和她说便是了,这几日先按着奶娘你的法子养着吧。”
随后她又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四个小丫鬟,这可是自己以后的嫡系啊,得好好了解她们。
自己初来乍到,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头绪,也需要时间来整理规划;还有就是这个孱弱的身体和那个司徒家的婚约,也需要了解才行。李天月一时间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