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傲方和上官夫人如何说起,又是如何劝慰,此处略下暂且不提,只说上官天琴姐弟两一路同行,也是心事重重,唉声叹气。
无论是因为和上官天月的感情还是出于私心的为自己将来的幸福考虑,他们都不希望将上官天月嫁到司徒家,现在这种局面不但让他们良心难安,还让他们隐隐生出兔死狐悲的想法,担心自己将来的婚姻也会像上官天月一样成为牺牲的筹码。
在这一点上上官天琴显得尤为悲观,她扭头对旁边的上官天云黯然的笑了笑道:“爹爹如此安排,说是要以保全大姐为前提,却也是以牺牲大姐清白换取时间为代价,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能这样在他看来是最好不过的吧?”
“为了那所谓宏图霸业,就这样牺牲大姐真的值吗?将来再有这样的事,是不是就得牺牲我呢,上官家就三个女儿,牺牲完了又要如何?真真是让我心寒。”
上官天云听在耳中,也痛在心里,幽幽叹息道:“爹爹如此做,为了上官家族本是无可厚非,可未免太淡薄寡情了。”
“以前只觉他宠爱大姐多过我们,现在看来其实只是愧疚弥补,大姐心思如此敏感,这次被从小就将她捧在手心的爹爹出卖的如此彻底,真不知会如何失望。”
停了一会儿,上官天云接着说道“爹爹如今已是铁了心要将大姐嫁出去,我们能做的只是为大姐争取更多的筹码。”
“我们现在不但对大姐的事插不上手,对自己的将来更是无法左右,不想大姐今天的悲剧成为我们明天的真实生活,我们只能强大起来。”
“为我们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和话语权,最终把上官家控制在我们手里,到那时我们才可能帮到大姐,帮到娘亲,当然还有我们自己,我上官天云一定要让我所珍视的你们平安喜乐的生活。”
上官天琴和上官天云没有再说话,只默默的一路同行,回到各自的小院里独自平复着心伤。
这一夜有多少人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又有多少人事不关己心安理得,梦得香甜,更有那当事人,完全被蒙在鼓里,还在为水晶移栽回如此多的花草而暗自高兴……
“该来的总是要来!”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鱼肚白,上官天云和上官天琴难得的同时在自己小院里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天才蒙蒙亮,他们就已经收拾停当往上官夫人那里行去,不是他们起得有多早,只是一夜未眠。
早起请安这件事对于世家大族而言就和人要吃饭,睡觉一样被强制执行着,待到上官天月到来,大家基本都到得差不多了,一群人行礼问安后也不似以前闲聊着,一个个正襟危坐格外的规矩。
毕竟大家都在这府里生活了如此多年,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即使昨晚还未收到消息,晨起也全都知道了,因此来得都特别早,也不敢像平常一样嘻哈打闹了,生怕触了上官夫人的眉头,也只有李天月这个当事人被瞒得死死的。
李天月见大家如此,心中不禁疑惑大起,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上官夫妇,上官老爷一脸严肃,和平日无甚差别。
上官夫人两眼红肿,虽是用粉底遮掩过,也看得出来明显是哭过了。
再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天琴,明显不似平日活泼,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青紫,分明就是没睡好产生的黑眼圈。
下意识的往对面的上官天云处看去,只见他分明和天琴一样,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神情冷然而哀伤。
其余人则各各低着头不说话,也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显得格外沉闷压抑。
李天月看着这一切,在心里做着分析:一切迹象表明,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大事,最主要的是大家明显都知道,就只自己被蒙在鼓里,再看大家的反应,事情明显和自己有关。
既然没人开口,不如自己直接询问,于是她抬起头,对着上官傲方浅浅一笑,温声细语的问道:“爹爹,是有什么事女儿不知道吗?还是女儿不能知道呢?”
上官傲方被李天月一声“爹爹”叫得浑身一个激灵,他是决定今天就通报全府上下关于天月与司徒帆的婚讯,只是真的面对眼前这个局面时他还是内疚了,心虚了。
他完全没想到开口询问的却是天月,内心一时五味陈杂,一时间竟是只坐在一旁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
憋了半晌,才似是下定决心说道:“爹爹已经和司徒家商定婚期,明年四月十八你就要和司徒帆完婚了,这事也就昨天刚定下,没想要瞒着你,你既问起,索性和你说说,你也要开始绣嫁妆了,别到时没忙完,让大家都跟着手忙脚乱。”
说完又似是要躲避李天月的眼神,正了正身子,目睹斜视的对着在坐的众人淡淡道“正好趁你们都在,好一并告知了此时,全府上下都要作好准备,把婚事办得漂亮些,不可剁了我上官家的威名”
李天月听到“完婚”两字就木然愣在那里了,上官傲方后面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总是在潜意识里认为那是“上官天月和司徒帆的婚事”与她李天月无关。
再加上原本的上官天月已经因为这桩婚事而死,她即使要代替上官天月嫁过去,嫁人的也是上官天月不是她,因此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她是早有准备,只点头应是就好了。
但现在事到临头,真轮到她自己表态时,她还是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