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水晶当先叫醒李天月,合计了好一会儿,才出门去了上官夫人的住处。今天本不必像在家里一样按着规矩请安,只是大家约好了一起听主持讲经说法,因此一大早就一个不落的到上官夫人处汇合了,水晶在门外求见后,也安心的等了起来。
上官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雨急急进屋,对着上首行了一礼便急忙说道:“夫人,大小姐身边的水晶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此时正在院外等候。”
上官夫人听得此言,首先想到的就是女儿怕是又犯病了,于是也跟着急了起来,忙对春雨吩咐:“快叫那丫头进来。”
待水晶跟着春雨进屋后,虽是被眼前的阵仗闪花了眼,略略有些紧张局促,但也没有多少畏惧,她只低着头,瞥见旁边春雨已经停下脚步便立即蹲身行礼,从容请安:“奴婢给夫人请安,夫人万福。”
上官夫人叫了起,顾不得水晶还要给其它人请安的规矩,便急忙开口询问起来:“可是天月派你来的,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水晶蹲身服了服道:“还请夫人宽心,小姐只是昨日车马劳顿,没休息好,加之逛寺庙的时候多吹了些风,病情有些反复,只需安心静养几日便好,晨起不能过来给您请安,怕您担心,特意派奴婢来给您报个平安,小姐说了,让您不要担心她,也不必劳烦各位主子前去探望,以免过了病气,待她身子好些了就来看您。”
上官夫人听了水晶的话悬着的心也就放下大半了,叹了口气道“哎,也是我昨日出门的急,没有提醒她多加些衣服,累得她吹了风,可是用了药?”
“回夫人,奴婢临出门时,绿玉姐姐正在给小姐熬药,这会儿想是已经用了。”
听到已经用过药了,上官夫人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药材是否够用,若是不够,我这就着人去取,你这丫头医术了得,我是知道的,有你照顾着天月,我很放心,也就不用请什么大夫了。”
水晶闻言急忙跪下磕头,口中连道:“奴婢惶恐,照顾小姐本是奴婢本分,当不得夫人夸奖;为防小姐病情反复,临出门时,王姑姑亲自备下了许多药材给我们带上,并不缺什么,还请夫人宽心,小姐只需静养几日便能复原。”
上官夫人想想便吩咐道:“既是如此,天月哪里也离不得人,你就先回去吧,告诉天月,我晚上再过去瞧她。”说着还朝跪在地上的水晶挥了挥手。
水晶道了谢,并向在座的众位主子行礼后,方退了出去,一身冷汗直流。
这边厢绿玉也是按着李天月昨晚的吩咐仔细的在院里院外搜寻着,见着或是脚印或是血迹或是被破坏的花草,蔬菜等都尽力抹除或者恢复原状。
甚至不动声色的把院外时不时能发现的血迹抹除部分,用李天月画画的朱砂把血迹的路线东拐西拐的绕了几大圈,最后引到了寺里的放生池边,才急急的回去给李天月回话。
两人各自完成任务,回来后把其中的过程和细节仔细的和李天月说起。李天月在心里合计后,确认不会有什么错漏,至此三人从昨晚便悬着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这才来得及顾上自个儿,于是水晶开始伺候着李天月洗漱,梳妆等,绿玉则忙着在厨房准备几人的早饭,当然还有床上那人的药。
一顿饭吃完,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午后,李天月闲得无聊,正和水晶下着围棋,就听绿玉快步进来,低低说道:“小姐,那人醒了。”
李天月闻言起身说道:“咱们去瞧瞧。”便当先迈步而去。
司徒风听到外间脚步声,便努力向门口张望,他一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转眼就见床边坐着个绿衣小丫头,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再看旁边还冒着热气的铜盆,角落里小火炉上喂着的药罐;无不显示着他得救了,并且得到了主人家细心的照顾。
才要轻轻呼一口气,就感觉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一时没忍住便呻吟出声,惊醒了在一旁打盹儿的绿玉。
绿玉先是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接着条件反射般拿起毛巾在热水里打湿了拧干后要给司徒风盖在额头,只是她刚要盖上去就见床上那人睁着双眼睛安静的盯着她。
绿玉真被司徒风给吓着了,一时也顾不上礼仪,抬起右手指着他说道:“你这人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说出个声,真是吓着我了,你先等一下,我这就去叫小姐。”说完也不待司徒风反应便径自离去了。
司徒风虽觉绿玉有些无礼,倒也不介意,毕竟人家救了他还一直照顾他,他只会感激的,况且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只记得收到手下传书,说是大事已成便星夜兼程的往回赶,却在十里之外的马鬼坡遇到伏击,多次冲杀,最后更是损失了全部人手才掩护他逃出,即使如此,那些人还锲而不舍的追杀,眼见无处躲避,只好往最近的大佛寺逃来。
天色昏暗看不清路,乱闯之下似是看到这里有光,才赌了一把撞门求救……司徒风陷入了回忆,他只依稀记得屋里有三个女人,现在看来正是她们救了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心地良善之辈,同时也是一阵后怕,试想若是遇到心地狠辣之辈,自己只怕已经死去,那么自己的亲娘和妹妹的命运将会如何?
李天月主仆一进门就看到床上之人睁着眼睛好奇的打量,被人当面像探照灯似得来回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