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了,漂亮别致的庄园里白日喧嚣的一切都在这撩人的夜色掩映下安静蛰伏了,院中的众人已经安眠,静谧的夜悄悄的安抚着他们浮躁的心,引领着他们各自进入甜美的梦乡。
点着烛台的书房里一消瘦男子坐着,似是在等人,他的右手端着漂亮的青花瓷茶杯,时不时的抿上一口,左手五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悠闲。
屋中阴影处一道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那人一身黑衣蒙面,面无表情的朝上首恭敬的拱了拱手,口中说道:“主子,刚刚收到马鬼坡的王胡子传来的消息,二少爷逃了,生死不知,他手下因为这次的买卖死伤惨重,要我们把剩余的酬金付给他。”
本来还悠闲坐着的男子听到黑衣人的汇报一张脸霎时便沉了下来,手中昂贵的青花瓷茶杯被他狠狠的丢出去老远,“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他抬头看了眼黑衣人,低沉着骂道:“三十几人提前埋伏,打司徒风一个措手不及,还被他给逃了,现在还想要钱,都当我司徒帆是傻子吗,活没做完就想要钱,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一个个也不怕烫了手?”
黑衣人面无表情,声音里也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冷冰冰的回道:“主子,王胡子他们在二少爷手下护卫全力拼命下,伤亡惨重,为了完成您交代的差事,他带着最后剩下的五人拖着重伤追击。”
“只可恨二少爷武艺高强又奸猾狡诈,领着王胡子他们在林子里东游西荡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逃了,他们连夜搜山,直到今天晌午,一直没找到二少爷,这才传了消息回来。”
原来这人正是买凶杀人的司徒帆,司徒帆这会儿听了手下禀报心中积攒许久的怒气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摆在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地上。
紧接着安静的小院里传出一阵阵瓷器破碎声,伴随着“砰砰”声而来的还有司徒帆大声的咒骂道:“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司徒风难道是带着他们在林子里兜风不成?”
“既是知道被那混蛋逃了,那混蛋还会傻得躲在林子里等他们去杀吗?还一个个傻子似的找了一宿,真是一群猪,有一夜的时间司徒风早就脱身了,真是混蛋啊啊啊啊……”
司徒帆低沉的喝骂声伴随着瓷器破碎声不断响起,良久,小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他实在没想到司徒风的命这么大,被三倍于他的敌人阻击追杀,还能逃得性命,而且这次没有成功反而过早暴露了他自己的手段,司徒风即使不会怀疑到他,也会对他提防,再想下手可是千难万难了。
不过转念间他又开始庆幸自己是买通了山贼,若是用了自己人,只怕立时就会被他察觉,到时双方就真撕破脸皮了。
现在司徒风既然没死,自己也只有装作从未发生过,还和以前一样态度才行,要杀他也只有以后再找到机会了。
司徒帆在心中一番计较后,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平复下来,刚刚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一腔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再次恢复了他悠闲的样子,对着站在旁边的黑衣蒙面淡淡道:“给我说说,司徒风是否受伤?是否寻到他的下落?此时是否已经引起他的怀疑?”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回主子话,据王胡子回报,二少爷背部被他们砍了两刀,左手臂也中了一刀,腹部被他偷袭一刀更是深可见骨,按理说绝无活命的机会,事后属下也带着我们的人去现场查看过,从打斗痕迹看,王胡子他们没有撒谎,二少爷多半已经油尽灯枯,必死无疑了。”
见黑衣人说到后面竟是露出一丝犹豫,司徒帆也点头赞同:“虽是必死无疑,但司徒风一向命大,况且你们也并未找到他的尸体。”
“是的,属下等四处搜索,奈何一夜寒霜过后,血迹脚印等痕迹都已模糊,我等毫无头绪,因此……”
司徒帆冷笑一声感叹道:“看来我的好弟弟真是命不该绝啊,就不知你的好运气还能延续到几时。”
黑衣人只做没听见司徒帆的言语般,继续说道:“马鬼坡方圆十里内,往西是西梅镇,往东是大佛寺,往南荒无人烟,往北则是回咱们青州的官道,属下已经派人沿着这四个方向搜索过了,除了大佛寺,其它方向均没有发现。”
司徒帆有些意外,自己的属下自己清楚,他办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这次居然没有完全确定就回禀,这便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轻轻的敲动着左手五指,示意道:“接着说下去。”
“只因上官家女眷俱都在大佛寺礼佛,属下等不敢贸然打扰。”说完还偷偷朝司徒帆瞄了一眼。
司徒帆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漠的吩咐道:“既是女眷,就不必惊扰了,好歹我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也在,坏了她的名声只会让我自己没脸,为了这件事污了我自己可不划算。”
“况且现在还不能和上官家撕破脸;马鬼坡虽是离大佛寺最远,离西梅镇最近,但以司徒风的聪明都不会选择,他伤势太重,只有逃向回青州的官道才能有获救的机会,官道常年商旅不断,现在想来,他多半已经被人救回青州了。”
黑衣人点头应是,附和道:“主子所虑及是,我等并未在大佛寺打扰便撤回来了,至于二少爷是否已经回了青州,属下稍后便暗中查访,这次一定不会让他再逃掉了,主子请放心。”
司徒帆闻言摇了摇头:“他既是已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