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月轻咳出声,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风姨娘母女,不无讽刺的说道:“早知姨娘善辩,今日亲见,当真是受益匪浅,谈笑间沧海变桑田,黑的硬被你说回了白的,亏你还能自圆其说,你既是如此会说,我且请教几个问题。”
“三妹进屋就对着绿玉水晶问话,问的可是刚才屋中那人是谁?大家当时都在,想必还记得三妹问的是我在哪里吧?她一开始怀疑的对象就是我,你又何必说什么贼子呢?”
“怀疑我什么?无非就是装病对吧?那时候她心中计划的就是当众揭穿我装病的真相,好出了庙会那日我害她委屈的怒气,不是吗?”
“进屋之后,为了找证据揭穿我,姨娘不是借为我裹被角之际将手无意间伸进被子里面,试探温度吗?大家都看见了,我说的可对?”
“其实若你们只是如此,我或许也不至于为难,只是你们见我重病是真,心知报复机会已失,心中恶念难平之下竟然想凭空杜撰出第四人来,毁我名誉,污我清白,如此狼子野心,我岂能姑息?”
“最可恶的是,你们为了把自己摘干净,竟然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以点翠帮忙为借口,行四处查探之实,去捉你们口中那个奸,是不是?”
“哼,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既洞悉你们的诡计,还能让你们如愿?那我堂堂上官家嫡出大小姐的尊严该往哪里放?你们既是想要暗中动作,我就偏要将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逼出来,让它暴露在阳光之下。”
“所以,现在,你们还认为你们无辜吗?委屈吗?可惜你们忘了,我们身份上无法逾越的鸿沟注定了我说什么都是对,而你们即使对了也是错。更何况你们不但错了,还一错再错。”
“我现在还愿意和你们讲道理,也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你们是怎么死的,我不主动出击,不代表我不会出击,敢于挑战我底线的你们只是罪有应得,不是吗?”
李天月一番不紧不慢的说话,众人都听了进去,再联想到她所说的细节,自是不难判断出是非曲直的,看向李天月的时候同情之中都隐隐夹杂着敬佩、尊重等情绪。
上官夫人她们此时听得李天月将原尾道出,心中想不明白的关节才算豁然开朗,只是转念想起风姨娘母女的险恶算计,又恨得直咬牙,太卑鄙、太无耻、太狠毒了。
风姨娘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优势在李天月几句质问之下瞬时土崩无解,化为乌有,众人再看她们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冷漠,鄙夷,疏远。
她这才深刻的认识到她小看了上官天月的心机能力,也低估了上官天月的狠辣果决,如今攻守易位,骑虎难下的对象瞬间颠倒,变成了她们一方,真是好算计啊。
但风姨娘此人用‘修行千年的老狐狸’来形容也不为过,李天月这区区手段还难不住她,眼见自己假仁假义的谎言被李天月一一驳回,也不着恼。
她好整以暇的直接承认道:“大小姐心思聪颖,奴婢也是自叹不如,你说得对,奴婢多番试探的最终目的就是抓奸,只是,那又如何?”
“如今你我双方已是彻底撕破脸,你说得如此坦然,主动承认了污蔑天雨下毒,奴婢又岂能再装那君子,大家都是真小人,谁也不比谁干净。如今我主动承认了那些针对你算计,可是,那又如何?”
“你即使说得再证据确凿又大义凝然,也洗脱不了你私相授受的嫌疑,阻挡不住我母女两传播流言的途径,我们固然输得彻底,你也别想好过。”
上官夫人见风姨娘竟然主动承认了,正想借机治罪,只是话未出口,又听到风姨娘拿上官天月的名声威胁,气得心跳加速,一口气上不来的昏死了过去
突发的状况把本来要开口反驳的李天月给惊住了,直到有人大叫出声,她才回过神来,急忙奔向上官夫人身边,见到上官夫人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的样子,她第一次有些后悔为了救人惹下的这一系列事情,毕竟在她心中,司徒风目前的分量远不及上官夫人。
水晶是众人之中唯一懂医的人,她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急急跟上了李天月的脚步,眼见李天月眼中后悔、茫然、痛苦之色一一闪现,最后化为决绝。
她便心知不好,无论如何现在夫人要紧,千万不能让小姐陷入疯狂报复中。于是她急急扯了扯李天月的衣袖,唤了声:“小姐。”
李天月被水晶唤回了一丝清明,回神后急急抓住她的手,吩咐道:“水晶,快给娘亲看看。快……”接着又对众人喝道:“都退开,慌什么,待水晶给娘亲诊治。”
一场机锋眼看就要白热化,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生生将双方还未脱口的话语憋了回去,谁心中都如鲠在喉的不痛快,却又一致默契的闭了嘴,一边在心中思量着后招,一边在脑中盘算眼前情况的利弊和得失,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结果,就连风姨娘母女也不例外。
李天月和上官天琴自是真心盼着亲娘好的,毕竟除了彼此双方的感情外,上官夫人还是姐弟三人的精神支柱和保护神,一旦出事,在如今这个夺权的关键时期,她们一方势必遭遇打压背叛算计等各种阴谋。
而且此事于李天月而言,还又另一层危机,若是上官夫人真出事了,她就得一辈子背上个气死母亲的骂名,还会被弟妹疏远,想到此处,李天月止不住的颤抖,看向一旁诊治的水晶,强硬的命令道:“水晶,娘亲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