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衣服往沙发上一丢,挺直了脊背,抿了抿嘴,头也不回地走了。/p
不知为何,有封景霆在,她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卑微,向臣服于他的人讨好卖乖,这会使她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又拉开了好几等,她是最低等,而他站在金字塔顶端,远远俯视着她,她连他的模样也看不真切,更别说跟他以平等的姿态对峙了。/p
在他面前,她始终想保留几分尊严,哪怕他并没有认出她。/p
楚翘颓然倒在电梯一角,双手捂住了额头,一行清泪默默从眼角滑过。/p
一个晚上,白忙活了。/p
也好,再换一份,就当累积工作经验,丰富人生阅历。/p
没什么大不了的。/p
坚强点,振作点,天还没塌呢。/p
他想让她见识到现实的残酷,死心塌地屈服于他,可她不愿意做金丝鸟,成天关在笼子里,长久之后失去了飞翔的能力。/p
“小楚,哎,走那么快干嘛,先等等。”/p
经理从后面叫住了她,边说边塞给她一张不算太鼓的信封。/p
“这是你三天的工钱。”/p
楚翘打起精神笑了笑,说实在的,有点意外。/p
还以为惹怒了总经理,不会发工钱了。/p
“以后啊,可别太硬气了,得学会看人脸色,装乖讨巧也是门学问。”/p
经理劝了她两句就进去了,楚翘站在商场门口,抬头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身处灯火辉煌处,她却感到异常的孤寂。/p
人来人往的街口,一张张或欢笑,或严肃,或忧郁的脸./p
也有和她同样迷茫的,似乎在想,既然这么累,为什么还要活着。/p
可不活下去,又能如何。/p
握紧了手中的信封,楚翘不断给自己打气。/p
她存在着,肯定是有意义的,为了不让天国的妈妈还有宝宝失望,她也要开开心心活下去。/p
黑色悍马缓缓从地下车道驶出,开到商场正前方时,封景霆淡淡扭头,看到不远处那抹等红绿灯的窈窕身影,冷冽的眸微微眯起。/p
“封少,待会我们去哪里?不如去我那里坐坐?”/p
杨曼璐靠了过来,看着封景霆,既娇羞又甜蜜的对男人进行暗示。/p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这个伟岸的男人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了。/p
然而,封景霆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外,对她的邀请是听而不闻,见男人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杨曼璐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p
“封---”/p
当开了个口,就被不耐烦的男人打断。/p
“下车。”/p
“哈?”/p
前头司机已经识趣把车停下,坐到副驾驶的保镖也迅速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杨曼璐下去。/p
杨曼璐不知所措,慌乱看着封景霆。/p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p
杨曼璐咬唇,双眼浮了层水汽,适时展现出柔弱的小女儿情态,试图打动男人冷硬的心。/p
然而,封景霆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又岂会被她的眼泪轻易打动。/p
“下车。”/p
又说了一遍。/p
这次男人脸上隐隐透出一丝不耐。/p
见他不高兴了,杨曼璐知他不可能改变主意了,打起精神笑了笑。/p
“那下次,封少有时间了,我们再约。”/p
“嗯。”/p
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封景霆依然头也不回地望着窗外。/p
杨曼璐委屈又郁闷。/p
窗外不就是人,车,房子,有她好看。/p
带着不甘心,杨曼璐抬脚下车,出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手机挡住脸,拨了电话叫助理过来接她。/p
而车子更是毫不停留地在她眼前一闪而过。/p
杨曼璐的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以及难以言喻的挫败感。/p
回到家,楚翘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去掉霉运,冲掉那个盘踞在她脑海烦人的臭男人。/p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小区楼下,有辆黑色的悍马依然纹丝不动地停在那里,没有一丁点开走的意思。/p
车内,封景霆闷头抽完了一根烟,回神发现空气太差,吸进鼻子里的都是烟味,于是把车窗摇下一半散散气。/p
保镖回头问他:“老板,现在走,还是?”/p
“等等,你去给我找两个人,身手利索的,会开锁的。”/p
保镖一滞,有点呆。/p
老板这是打算做什么,私闯民宅夜探香闺,不会吧。/p
封景霆冷眼瞪过去:“叫你做,你就赶紧去。”/p
“是。”/p
楚翘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水流哗啦啦似串线的珠子不停冲刷着她的身体,好似这样能把霉运去掉,也把她所有的烦恼都冲走。/p
直到脸颊发烫,脑袋有点晕了,楚翘才裹了浴巾走出来。/p
吹干了头发,她就躺床上去了,可睡不着,辗转反侧,干脆拿出手机玩小游戏。/p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今晚,她什么都不要想了。/p
玩到手机没电,她插上电源继续。/p
就这样不知不觉,等楚翘觉得眼睛干涩喉咙也干渴时,她看了看时间。/p
天啊,已经凌晨一点了。/p
关掉了手机,她起身倒了杯水,刚喝了两口就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p
好像是从客厅大门那里传来的,是隔壁邻居在开门还是关门吗,然后,突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尖叫,可也就一秒钟的工夫便消散无声了,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