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住想打她顿的冲动,楚翘握紧了拳头远远站着,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善良过头了。/p
两人前后出了大楼,走在两旁栽满参天大树的林荫路上,楚翘加快了脚步,只想尽量拉开和沈清清的距离。/p
迎面走来脚步如飞,气喘吁吁的中年妇女,满脸的慌张焦急,直直越过她,跑向她身后的女人。/p
“我的孙子呢?”/p
“什么孙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沈清清刚做完手术,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双腿发软,走路都是飘的,被女人这么摇,整人都快倒了。/p
女人这么胡搅蛮缠乱嚷嚷,沈清清只觉得丢脸,气性也上来了。/p
“泼妇,走开!”/p
“骂我?你这个小贱货,给我儿子做三,我让你这辈子也扶不了正!”/p
女人卖了辈子的菜,也吆喝了辈子,嗓门特别大,尤其是着急上火的时候,更是扯开了嗓子大吼。/p
“你这狠心的女人,把我的孙子还给我!”/p
女人狠狠推了沈清清一把,沈清清摇摇欲坠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声痛苦的呻吟。/p
离她们不远处的花坛后面,名戴着鸭舌帽的矮瘦男人举起脖子上挂着的微型相机,对着争执中的两女人不停按动快门,捧着相机的手兴奋得直发抖。/p
这月的奖金到手了,欧耶!/p
楚翘紧走快走,跟她们拉开了数百里的距离,仍是被动地听到了女人的吼声。/p
沈清清怀孕了?/p
她气色那么差,难道打掉孩子了?/p
可这大妈是谁啊?/p
孟小白的妈妈不长这样啊。/p
楚翘哆嗦了下,意识到自己好像无意中撞见不得了的秘辛,赶紧小跑着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p
快要到大门口了,楚翘欢欣鼓舞,心脏都开始加快跳动了。/p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穿着制服的魁梧保安拦了下来,他挡住她的路,礼貌但也疏离地请她回病房。/p
楚翘兴奋的心情瞬间凉下来,抿了抿追,软下声试图跟保安说好话。/p
保安无动于衷,脸上只有表情,那就是不。/p
楚翘跟他说什么,他都摇头,嘴里只重复句话,那就是请回病房,不然封少会担心的。/p
楚翘气结,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出院怎么就那么难。/p
封景霆也太霸道了,联合医院保安欺压她,她连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了。/p
楚翘仰着脑袋,呈微微前倾四十五度明媚动人的样子,眨着长长的睫毛,她指了指天空,小嘴圆张成圈圈,带着惊奇的叫道。/p
“看,那是神马?太空飞船吗?”/p
回应她的,是阵难耐的沉默,。/p
保安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下。/p
楚翘讪讪收回手,尴尬笑了笑。/p
这里保安素质真高,培训得太好了,连点点常人该有的好奇心都没有。/p
出不去,又敌不过人家那强壮的两胳膊,楚翘只能耷拉着脑袋打道回府,心情怎郁闷了得。/p
情绪变得分外糟糕,连带着午饭都不想吃了。/p
女护工看着营养丰富,搭配均衡的饭菜,一脸为难。/p
“好歹吃几口饭吧,你这样不配合,我们也很难做。”/p
“我吃不下,没胃口,你出去吧。他要是怪责你们,你就说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吃,你劝了也没用。”/p
都是给人打工的弱势群体,楚翘理解他们的难处,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会叫他们难做。/p
护工无奈,只能将饭菜放到茶几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p
楚翘仰望着天花板,次发觉自己也能像林妹妹样伤春悲秋,躺在床上无事可做,只能无病呻吟。/p
本就无家可归,现在连自由也没了,她这身的苦难,何时才能熬到头。/p
楚翘想着想着,抽了抽鼻子,感觉有些酸涩。/p
又想哭了!/p
明明不是爱哭鬼,可摊上霸道强悍的男人,硬生生被磨成了愁苦的林妹妹。/p
拿被子盖住自己大半脑袋,楚翘埋在里头,大有宁可把自己闷死,也不想面对这糟糕世界的趋势。/p
封景霆一袭黑色的薄风衣,携带着雷霆之势,风尘仆仆来到病房,就见床上拱起了大包。/p
“听说,你在闹绝食?”/p
他泰然立在她面前,就着大包拱起的形状,精准找到女孩翘起的臀部,狠狠拍了下,隔着被子发出声沉重的闷响。/p
因为隔着被子,男人的大掌挥下来不痛不痒,可楚翘那点羞耻感时不时涌上心头刷下存在感。/p
被打屁屁的屈辱,不能忍,她妈妈都没这么打过她。/p
可这恶劣的男人,动不动就拿她的屁股开刀,再这么拍下去,迟早被他拍扁了。/p
楚翘两手揪紧了被角,在被子里拱了拱,以实际行动表示她的抗议。/p
宁可当缩头乌龟把自己藏起来,也不愿面对他。/p
封景霆定定看着床上的人形大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他此刻的感想了。/p
脑海里突然冒出徐志摩的句诗。/p
苏苏是心的女子,像朵野蔷薇。/p
翘翘是无心的女子,像,什么?/p
像臭石头!/p
顽固不化。/p
封景霆眼眸沉,心情顿时没那么愉悦了。/p
他拽起被角,不容反抗地扯开被子,管她如何暗中较劲,他稍微用点力,她就无计可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