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着一身公服的袁紫冰,看清来者竟然是多时未见的马丁马公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说这也未免太巧了吧?白马庄的势力不是在南安城一带吗?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大反贼?/p
不过她心底吃惊,脸上却未表露出半分,毕竟自己女扮男装,又穿了公服,而两人之间又不是太熟,对方应该不会认出自己才是。/p
镇上仅有这一家客栈,袁紫冰无处可去,而且若是就这样转身离开,未免太过挂相,因此她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对方开口说话。/p
马丁出来之前,本想一口回绝出让房间的提议,若是对方仗着公差的身份说话不客气,那么他也不介意动粗,让对方长长记性。/p
可是情况跟他想象的似乎并不太一样。/p
虽则天色昏暗,灯笼透出的些许光亮,无法让他看清来者的容貌,不过灯光下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无法辨认清楚。/p
他对这个公差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好感。/p
不对啊,我又不是gay,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p
马丁对自己异样的情绪,感到有些困惑。/p
不管怎么说,既然觉得看着顺眼,盘问对方之时马丁的语气也就缓和了许多:“这间客栈被我们包下了,按说不再接待外人。不过四海之内皆兄弟,要我们腾出一间屋子也行,但也得问个明白。敢问尊驾从何而来,去往何方?”/p
袁紫冰略一迟疑,她自是不能说自己来自泉城府,否则说不定马丁会产生什么不妙的联想:“鄙人王冰,来自漳城府衙门,前往新罗县公干。”/p
无论她如何易容,但是声音却无法伪装。/p
马丁听得这声音如出谷黄莺,再看看对方的身材,心下就已然明白了几分。/p
不过,对于这个女子所言,马丁是断断不会轻信。/p
既是女子,当然不会是公门中人,而她说自己是从漳城府出来的,很可能也是一句谎言。/p
因为从漳城府至金山镇,也就短短几十里路,对方若是骑马从漳城府出发,两个时辰之内肯定会赶到这里,这里不比沿海繁华地段,就算是紧急公务,天黑之后也无法行路,试问哪个公人会选择傍晚时分离开府城,往闽西方向出发?/p
对于这个漏洞百出的回答,马丁也没有刻意去戳破,对于独行的女子,他还是比较宽容的,很爽快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让出一个房间吧!”/p
袁紫冰当然不晓得马丁的内心活动,心想既然是反贼,恐怕没这么好说话吧!却不料对方一下子就松口了,心下不免略感诧异。/p
耳边听得马丁淡淡说道:“进来说话吧!”/p
当下袁紫冰将马匹交给店家料理,自己随马丁进了上房。/p
房中本有一盏油灯,马丁嫌光线昏暗,又点了两根白马庄自产的蜡烛,这才亮堂了许多。/p
一俟袁紫冰进房,马丁便仔细上下打量她一番,确信这是个年轻女子无疑。/p
袁紫冰的易容术委实精妙,但也只是改变了肤色容貌,那一双水汪汪的美目,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p
到了这明亮之处,马丁自是看得真切。这大半年以来,他大多数时间都忙于白马庄的事务,接触的妙龄女子屈指可数,真正让他动心过的,也就秋香、苏苏和袁紫冰三人。/p
他再一次确信,自己认得这双眼睛,而且印象颇为深刻,必是这三人其中之一。/p
秋香一直呆在白马庄服侍马丁的起居,苏苏是欧亚混血儿,眼睛是略带一丝蓝色,跟眼前这位截然不同,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袁紫冰姑娘了。/p
马丁心如电转,已然辨认出此人正是袁紫冰。/p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袁紫冰被看得心里发毛,勉强笑道:“这位公子相让客房,鄙人感激不尽。只是时间已晚,还请公子回房歇息,鄙人也是旅途劳顿,想要尽早安歇。”/p
哼,居然假装不认识我,还跟我装腔作势?!/p
就算真不认识,出于礼节,我问过你的姓名后,你不也应该请教我的高姓大名吗?/p
可是你却根本就不开口提问,显而易见就是因为早就认识,所以忽略了这茬。/p
马丁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笑道:“我与王兄一见如故,想必也是缘分,咱们何不同床共枕,一席长谈,岂不快哉?”/p
这当然是在故意逗她。/p
马丁也没指望对方会满口答应,然后二人大被同眠,自己趁着黑灯瞎火之际,上下其手,最后二人情难自禁,帐摆流苏,被掀红浪,一起同登极乐世界。/p
这是二刻拍案惊奇《同窗友认假作真,女秀才移花接木》看多了。/p
袁紫冰哪里肯依,只推说自己认生,从不与人同床,还请公子多多见谅。/p
马丁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自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下也不继续骚扰,很有气度地告辞出门,然后花了点散碎银子,将店家打发去邻居家借宿,自己则睡了他的房间。/p
在进房安睡之前,他特意交代了哨兵几句话,哨兵连连点头称是。/p
一夜无话。/p
翌日,马丁被院子里的一阵吵闹声惊醒。/p
出门一看,却是袁紫冰在跟守门的哨兵发生争执。/p
原来,袁紫冰一早就要出门上路,但是哨兵得了马丁的指令,不允许她独自离开。/p
袁紫冰看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