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袁老爷子和袁紫冰坐在一起,又听得袁紫冰口口声声称对方为“爹”,老周的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p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外来的老头子,居然是袁姑娘的老父。/p
袁正光已然从袁紫冰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厮,低买高卖,坑了我们父女二人……”/p
只听得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他今年已经年近花甲。/p
袁紫冰方才乍一听老父的言语,确实有些气恼不过,这才将老周唤来,不过在老周还未进门之前,她的气已经消得七七八八了…——在白马庄这些日子里,她对身边这些人的商业头脑,已经见怪不怪了。/p
只不过今日的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些。/p
老周着急忙慌地往外掏那一百两银子的差价,想要还给袁紫冰,这买卖双方都在场,还特么是亲父女,自己这笔钱铁定是昧不下来了。/p
“算了,算了。”/p
袁紫冰阻止了老周的动作。/p
她曾多次听到马公子提及契约精神,大意就是说只要是买卖双方要信守承诺,只要是自愿的行为,就不能事后反悔。/p
而自己将股票卖给老周,当然属于这一范畴之内。至于说老周将这些股票卖给谁,那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p
无论他是赚了还是亏了,都是他自个儿的事情。/p
老周看看袁正光那杀人的眼神,又看看袁紫冰坚决不收的态度,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p
最后,想想自己还有工程款掌握在袁紫冰手里,批款得得到她的点头许可,于是他选择屈从于袁大小姐的淫威,先行告退。/p
至于说面色不善的袁正光,只能是找机会曲线救国了。/p
待老周离开,袁正光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女儿,迟疑了片刻,问道:”我记得你此番出门,身上总共也就带了几十两的盘缠,哪来的银子买这许多股票?“/p
袁紫冰一愣,一时找不出更好的借口,只能如实回答:“这些股票,乃是马公子送给我的。”/p
送的?/p
一出手就是价值500两,哦不,市场价值600两银子的股票,还真是大方啊!/p
看来,女儿跟马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p
袁正光暗自痛心疾首,这千叮咛万嘱咐,女儿依旧跟反贼混在一起,看来,这就是命。/p
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把年纪,只能是认命。/p
不过这股票似乎有点意思,一张花纸片就能值这么多银子,而且有不少人热衷于此,似乎很有搞头?/p
于是,袁正光干咳两声,开口了:“你向来大大咧咧的,银票放你那里不甚稳妥,还是我代为保管吧!”/p
袁紫冰想想也对,自己经常丢三落四,指不定这银票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丢了,还是交给细心的老父比较安全。/p
从女儿手里接过银票,袁正光让女儿在大医馆后院再收拾出一间卧室,打算暂住几日,看看白马庄这边的情况。/p
将简单的行李安置到后院之后,袁正光说自己初来乍到,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地方,然后倒背着双手,施施然出了门外。/p
袁紫冰知道白马庄的治安状况极其之好,并不担心老父的人身安全,也就任由他自行离去,自己继续忙于大医馆的事情。/p
袁正光一出了大医馆,摸摸怀里的银票,径直往股票交易所的方向走去。/p
……/p
马丁坐在办公房里,处理手头的一些文件。/p
现如今经过几个月的夜校扫盲,白马庄除了少数特别高龄的老人家之外,基本上都已经摆脱了文盲,能够识得几百个常用字的人,比比皆是。/p
尤其是董事会这些成员,随着白马庄势力范围不断扩大,逐渐位高权重的他们,知道马公子特别注重部下这方面的水平,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们学习的干劲很足,识字上千都是毛毛雨,提笔写一些书信、公文,完全没有问题。/p
就连最怵读书写字的李浩南,也不甘人后,在当上保安团团长后,更是发矶家秉烛夜读,拿出十足的考状元的劲头。/p
马丁现在手头上的这份文件,便是李浩南亲自撰写的,关于与中左所举办联合军事演习的具体实施细则。/p
李浩南用的,应该是马丁推荐的鹅毛笔,这种硬笔对于像李浩南这般武人而言,比软塌塌的毛笔不知好用多少倍。/p
李浩南自然不可能写得一手蝇头小楷,甚至他的字也不算工整,但一板一眼写得很认真,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别字。/p
马丁看了一遍,大框架没有什么问题,一些细节方面,稍微调整一下就行。/p
便在他提笔在文件上圈点涂改之际,秦朔鬼头鬼脑钻了进来。/p
马丁头也没抬,只是稍稍眼睛往上一翻,看清来者,随即又落回纸面上:“鬼鬼祟祟干嘛?”/p
秦朔靠上近前,凑到马丁身边。/p
“干什么?有话说话,屋里没人,凑这么近干嘛?”/p
马丁嫌弃地皱起眉头。/p
“好歹你现在也是个董事,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不要搞得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p
秦朔想想也是,好歹自己到手五万股,也是身家几万贯的人,当下站直身体,正犹豫着如何开口,马丁看他这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公事还是私事?”/p
秦朔一愣只能如实回答:“私事。”/p
马丁闻言一愣:“你觉得,在议事厅谈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