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第三火枪团悉数接回船上后,向导给出的建议是去石狮看看有没有机会。/p
他说那里的海商不比晋江少,如果采取短平快的打劫手法,一天之内就回到船上,不管明国的官府、海防的军队或者是陈埭民团之类,肯定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p
反正有海路的优势,只要有港口的地方,西班牙人随时都可以上岸,也随时可以登船离开。/p
维克托听了颇为意动。/p
不过胡安少校极力反对。/p
在石井遭遇挫折后,他本以为晋江是安全之处,没想到保安团和陈埭民团相继都出现在这里,既然如此,谁人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出现在石狮?/p
第三火枪团从出征时的满员五百人,短短几天之内的战斗,就减员一半以上,若是再遭遇一次失败,只怕第三火枪团这个编制真要永远成为历史了。/p
维克托船长半是玩笑半是嘲讽地说道:“我亲爱的胡安,你是不是被明国人打怕了?”/p
胡安少校愣了一下,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承认了这个事实:“的确如此。此前我在刘家寨败给他们时,还很不服气,固执地认为那些人只不过是黑夜里的老鼠,趁我不备时咬了我一口,但是事实证明,我的这种想法大错特错。尽管我一百个不愿意我承认,第三火枪团在正面作战时,也不是白马庄保安团的对手,但我还是必须接受这个事实。”/p
维克托船长注意到,胡安少校说完这番话后,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丝沮丧的表情。/p
既然胡安已经全无斗志,维克托也无法强求,毕竟自己脚下的战舰虽然无可匹敌,但却不能开到陆地上去。/p
带着强烈的遗憾之情,维克托开始考虑退兵返回金门海域,与弗朗哥男爵会合后再作计议。/p
与另两艘船的船长商议一番,并未拿出更为高明的主意,反而耽搁了半天时间,大家一致认为,继续留在晋江毫无意义,既然胡安少校不愿去石狮,那就只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p
于是,三艘西班牙战舰升起半帆,调转航向,朝金门方向驶去。/p
战舰在海面上破浪前行,右手边便是隐约可见的海岸线,这一带风光旖旎,天气也格外晴朗,可是维克托船长的心情却一片灰暗。/p
此番出击晋江,弗朗哥男爵对他可谓寄予厚望,就盼着能够狠捞一笔大财,回到马尼拉能够好好地挥霍一番。/p
为此,男爵还私下叮嘱维克托船长,说此行未能干掉尼古拉·一官,实为憾事,只能用掠夺明国人大量财富的方式,才能够让总督大人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结果。/p
可是!/p
事情居然又被可恨的胡安少校给办砸了!/p
弗朗哥男爵要认真追究起来的话,胡安少校当然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责任人,可这家伙有贾德那个狐朋狗友帮助说好话,贾德地位不高,却是总督身边的红人,连男爵大人都要卖他几分面子,若是他插嘴,男爵大人也不好严惩胡安少校。/p
这么看来,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船长,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官,处境就不太妙了。/p
这么想着,维克托船长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若是能够立个大功什么的,说不定可以将功补过。/p
可惜,放眼整个南中国海,似乎没有什么海上力量,胆敢在西班牙战舰面前放肆。/p
这也就意味着,维克托船长虽然有绝对的信心,打败所有海面上敢于向他发起挑战的敌人,可是他自己确信,实际上这个敌人是不存在的,他是英雄无用武之地。/p
郁闷至极的维克托船长,只得怏怏不乐地倒了满满一杯朗姆酒,自斟自饮,借酒浇愁。/p
按船上的规定,作战期间谁也不能喝酒,就连他这个船长也不例外,他的副手有义务阻止他的这种行为。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谁也不会那么不开眼,在大个子船长心情不佳之际来自讨没趣。/p
就在维克托船长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的时候,大副着急忙慌地冲进了船长室,激动地大叫道:“船长……船……船……”/p
维克托还以为是自己的座船出来什么紧急战况,吓得酒也醒了,急问:“发生了什么事?”/p
由于太过激动,大副的语气始终无法平复下来:“卡……卡瑞……夫人……”/p
维克托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根本未能理解大副含糊不清的嗓音里所包含的意思,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大副的话:“卡瑞夫人……”/p
话音未落,他就突然醒悟过来了:“你说什么?卡瑞夫人号出现了?”/p
大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得远处一连串的轰鸣声,那是维克托船长再熟悉不过的舰炮所发出的声音!/p
只不过听声音,开炮的舰船,起码离“卡洛斯公爵号”一海里之外。/p
这么远的距离,当然不会给维克托这边造成任何威胁。/p
炮声响过之后,大副才接着说道:“是‘卡瑞夫人号’,是它开的炮!”/p
维克托船长顾不得细问,他抄起桌上的单筒望远镜就冲到了甲板上,透过玻璃镜片,他清楚地看见远处那艘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帆船。/p
说它熟悉,是因为它跟“卡洛斯公爵号”是一同出厂一同下水的姊妹船,除了船艏的标志外,二者的外形别无二致,维克托一眼就能够认出来。/p
说它陌生,是因为船身的某些地方经过了改动,譬如船艏的标志没了,船上的旗帜变成了一匹肋生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