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虎口,又落狼群。/p
三人被这毫无征兆的变故唬得不轻。/p
丁启桢颓然暗道:吾命休矣!/p
便在此时,说话那人“呃”的一声,语气中满是惊诧:“马大人?”/p
马千总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喜,转头一看,发话之人果然是他军中以前的把总王天星,现如今是白马庄协警队的队长。/p
“果然是马大人。”/p
王天星赶忙喝令手下退到一边,这才上前拱手参见马千总。他转投白马庄之前,跟了马千总十年以上,马千总待人不错,故此王天星也不敢忘本。/p
与马千总同行的两人,王天星自是认得。/p
内中一人乃是刘巡检,听说他昨日还在白马庄企图煽动旧部造反,结果被人当街向协警告发,吓得落荒而逃。/p
故此这会儿王天星见到他,自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p
另一人则是泉城府的丁启桢丁三公子。此人出现在这里,着实让王队长深感意外。/p
此时就听见旁边一个协警指着刘巡检冷笑道:“哈哈,姓刘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昨日被你逃了,今次倒要看你还能往哪里走?”/p
刘巡检抬眼一看,真真是冤家路窄,此人便是昨日白马庄街头执勤的两个协警其中之一。/p
若不是王队长在此,那个协警当场就要上前拿人。/p
王天星一摆手让手下不得造次,再度拱手问道:“马大人,你们三人怎会走在一起,又怎地会来到此处?”/p
马千总自己还好说,随便找个来白马庄谈事,路遇乱兵的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但是他带着两个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借口,只好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丁三公子跟我是旧相识,我们本想来白马庄找马公子谈事情,谁知走到这半路上就遇到了乱兵,只好到此避难,途中恰好遇到了刘巡检,故此结伴而行。这样吧,外面乱哄哄的,到处都是溃兵,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们先走一步。”/p
方才马千总拜见金守备时,注意到金大人身边的丁启桢气度不凡,故而一直跟他攀谈,得知此人乃是泉城府丁三公子,更是曲意奉承。/p
眼下兵败之后,他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心想要搭救丁启桢,好让他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没准儿日后大有益处。/p
故此,马千总说完话,也不等王天星反应过来,迈步就往外走,还朝丁启桢和刘巡检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自己。/p
王天星有意单独拦住刘巡检,碍于马千总在此,觉得抹不开面子,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心中无比郁闷。/p
此次对阵之前,协警队和东洋一番队就已经做好抓俘的准备。双方都憋着一股劲,想要超越对方。/p
于是开战之前,两队人马便埋伏在战场左近,一俟官兵败退,就能第一时间抓俘虏。/p
王天星觉得这个土地庙是个好去处,便带着几个手下埋伏在此,想要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好巧不巧遇到马千总,只能是捏着鼻子自认晦气。/p
须臾,王队长看见自己的手下都望着自己,干咳几声说道:“发什么愣?还不快出去抓俘虏?这回咱们协警队绝不能再输给东洋一番队了!”/p
却说马千总带着二人脱身而去,本想回南安县城躲一躲,谁知县城四门紧闭,不少逃兵在城下叫门,值守兵丁得了县太爷的指令,对此充耳不闻。/p
马千总想了想,提出请丁启桢到南安所暂时避难,不过丁启桢心情不好,不愿在南安继续逗留,当下拱手告辞,与刘巡检一同返回泉城府。/p
二人走出一二十里,好不容易在一个稍大的镇子集市上,买了两匹劣马代步,半夜才回到泉城府丁家。/p
丁云峰听下人禀报说三公子回府,满心疑惑:今日泉城府大军出动前去平定白马庄,按说早上出发,下午应该就拿下白马庄,今晚三公子应该在那里犒赏三军才是,怎地突然跑回来了?/p
及至见到三公子神情疲惫,略显衣冠不整,心里已经猜着七八分,心中虽然惊讶,嘴上却不敢提及,只是给公子请安,并依三公子之言,命人将刘巡检带下去休息。/p
丁云峰见三公子满脸倦容,煞是心疼,正待劝慰几句,却听得丁启桢叹息一声道:“明明官兵势大,为何一个照面就被打败了呢?”/p
丁云峰迟疑一下,接过话头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事自有王知府过问,何须公子操心?”/p
丁启桢轻轻摇头道:“守备军一败,只怕王知府也对白马庄束手无策了。依我之见,王知府肯定不愿惊动熊巡抚,只怕经此一战,非但没能打压白马庄,反而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如若我也不闻不问,更不会有第二人过问。”/p
说完这话,丁启桢微阖双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p
见三公子沉吟不语,丁云峰不敢打岔,也不敢退下,就静候在一旁。/p
良久,丁启桢双眼一睁,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脸上也是一片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条不紊地吩咐了几件事。/p
丁云峰闻言,虽则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看看三公子的神情,知道他心意已决,当下不敢多嘴,忙不迭地答应下来。/p
翌日,一整夜都没睡个安稳觉的丁启桢,一早便去面见王知府。/p
昨日大败之后,金守备同样没能叫开南安县城门,只能后撤三十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