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顾杰都不敢看池皎皎,明显底气不足。
他不吭声还好,一吭声顾母就恼了,破口骂道:“你个混账小子,听风就是雨,瞎搅和出来这一通事儿!”
“皎皎说得没错,你那两个眼睛长着就是出气用的,你是看到买自行车了,还是看到买手表了?”
“以后给我离那群知青远点,他们惦记皎皎打的野鸡野兔,背地里却说皎皎的坏话,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喷了小儿子一脸唾沫星子,然后揪着他的耳朵来到池皎皎面前,“道歉!”
顾杰是犟,但不是那种知错不改的死犟,他明白今天的事的确是自己冤枉了池皎皎,低头道:“对不起。”
可她之前那么痴迷宋知青,为了他连偷鸡摸狗的烂事也做,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犯?
初印象是很难改变的,顾杰心底里还是不喜欢这个未来二嫂。
池皎皎对他的道歉不置可否,问顾母:“顾铮在家吗,我想检查一下他的腿,好确定后续的治疗方案。”
顾母知道她懂医,更是高兴,“在东屋呢,去吧,中午留下来吃饭啊,大娘给你整两个拿手菜!”
池皎皎喜欢她这直爽的性格,笑着应下了。
顾母眉开眼笑地看着她朝东屋走去,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拍了下顾杰的胳膊。
“坏了!徐知青在给老二换药,可别弄出什么误会来!”
顾杰苦瓜脸:“……”娘咧,我是您亲生的不,下手能不能轻点?
东屋——
徐小莲从药箱里拿出红药水、紫药水、酒精、消炎粉、棉纱等东西。
“顾铮哥,顾杰他们手里没个轻重,还是我给你换药吧。”
她垂着脑袋,脸颊染上红霞,说不出的娇羞风情,“你先把裤子脱了呀~”
一只脚踏进房门的池皎皎:……
她确信自己进的是顾铮的屋子,不是什么。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二位了?”
池皎皎靠在木门上,语气凉飕飕的。
她在屋外遭受误会冤枉,这男人在屋内享受小意温柔,真是好样的。
顾铮嚯地撑着床沿单脚站起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直把意图靠近的徐小莲生生逼退了两步。
对上池皎皎揶揄中透着寒气的目光,顾铮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慌张无措来,就像、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被她当场抓到了,莫名的负罪感令他的脑子飞速转动,想要组织语言解释。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刚才,他在屋里隐约听见了她的声音,一开始心里憋着气就没出去,等他坐不住想出去了,徐知青却缠着他问东问西。
“顾铮哥……”徐小莲纤细的身姿看起来楚楚可怜,特意穿的粉色衬衫,倒真衬得她像一朵莲花。
可惜顾铮不解风情,一板一眼道:“徐知青,我已经说过不下三回了,不用你给我换药。”
如果只是单纯的赤脚医生,他不会这么避嫌,可顾杰总在他面前提起徐知青,还往结婚对象上引,他自然做不到无动于衷地让她换药。
身上有了婚约,就更应该注重边界感。
徐小莲被他冷硬的态度噎得不轻,“我是赤脚医生,给社员看病治伤是我的义务,顾铮哥你是不是怕皎皎姐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她咬了咬唇,看向池皎皎,“皎皎姐,你别误会,我和顾铮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打住!”
池皎皎抬手打断了她的茶艺表演,脆声道:
“首先,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什么妹妹。”
“其次,我十八,你二十,上来就管我叫姐,你是天生爱给人做小?”
检查完顾铮的伤势,池皎皎在顾家吃了午饭,顺道还给林杏花带了一盒饭菜。
她背着背篓回到家,刚踏进院门就听到一个粗糙的男人声音。
“兰香丫头聪明漂亮,是咱们村唯一一个高中生,池皎皎又丑又肥,又蠢又馋,连兰香一根脚指头也比不上。”
“要不是兰香看在自家姐妹的情份上,这么好的婚事还落不到她头上!”
“就是,二伯子说得对,池皎皎都是沾了我们兰香的光,二嫂,你赶紧把彩礼钱拿出来,我和兰香的医药费少了一百可不行!”
话落,一道阴森森的女声在她们身后响起。
“三婶,你这么爱钱,是急着烧给阎王爷,过头七吗?”
冷风灌进房间,钱红燕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钱红燕转身,吓了一大跳,“你是死人啊,回来也不吱个声!”
池皎皎眼神扫过房里,除林杏花外的所有人。
“呵呵,对啊,我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她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些人,是间接害死原主的凶手。
她接手了身体,自然会帮原主报复回去,一个也别想跑。
池老太心中本就憋着火,这会儿听见晦气话,火直冲头顶。
“老二,你就是这么管教丫头的?没大没小,还不赶紧给我打!”
“娘说的是,这个赔钱货就是欠收拾了。”
池二壮没儿子,在家里家外抬不起头,只要有点不顺心,就发泄在媳妇女儿身上。
他对池老太的话奉若圣旨,当即就抄起棍子,凶神恶煞地扑过来。
“小敢顶撞长辈,看我不打死你!”
“她爹,不能打啊——”
林杏花惨叫一声,冲过来牢牢挡在前面。
池皎皎被她弄得措手不及。
她其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