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杖敲得池老太生疼,她一个屁也不敢放,缩着肩膀点头。
老头子说得对,就连林杏花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们千万不能说漏嘴,让死丫头有机会抢走富贵命。
“那边要来村里接兰香,到时候跟死丫头撞见咋整啊?”池老三忧虑道。
“信上说几号接人?”
“这个月月中。”
池老头皱眉,“我之前听大队长提过,顾铮腿好了要回部队,死丫头肯定会跟着去。”
“那要是她不去呢?”
“哼,那就别怪我们心狠了,怀了身子的女人随便摔一跤,十天半个月都别想出门。”
首都——
时间退回到半个多月前。
华仲远在南阳县医院陷入昏迷后,上面紧急派出专机将人接回首都,送进了首都友谊医院进行治疗。
可病出在脑袋里,没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没有哪个医生敢在华仲远的脑袋上动刀子,因为这不仅关乎他一个人的生命安全,更牵涉到整个西北研究基地,影响巨大。
医院不得已采用了缓慢保守的治疗方法,可糟糕的是,华仲远苏醒后没多久,就又再次陷入了昏迷,时醒时睡,意识不清。
祸不单行,西北基地突发状况,紧急召华仲远返回。
就在首都和西北两地陷入焦灼之时,江老完成了药物检测试验,带着报告和养身丸从研究所出来直奔友谊医院,情况才迎来转机。
病房里,江老给华仲远把脉,紧皱的眉慢慢松开。
“多亏了同安那小子带回来的养身丸,不然以你的情况,别说回西北了,出病房门都办不到。”
他收回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问华仲远:“听老太太说,你今天下午就要启程回西北,你的病情还没稳定,是不是太赶了?”
服用养身丸后,华仲远脸上多了点血色,微微颔首,“基地那边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你啊,为了西北基地,已经快把心血熬干了。”
江老无奈叹了口气,很是理解对方的不易。
“好在有了这个,”他宝贝似的拿过一个紫檀盒子打开,“说句不中听的,这养身丸就是给你续命的。”
“同安带回来的最后三粒都在里面了,你随身带着,感觉到不舒服就吃一粒,切记不要硬撑。”
“我和上面打了报告,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就南下,去拜访同安口中的那位小姑娘,她手里养身丸的药方,如果能为国家所用,绝对会成为最高级别的保密用药。”
华仲远轻轻着紫檀药盒,眉宇间透出回忆。
“南阳县…桃源村……在国营饭店给我做急救的小同志也是南阳县的,那里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不知为何,几度昏迷后醒来,他还是能清楚记起那个小同志的音容笑貌,胖嘟嘟的,很可爱,性子爽直明媚,朝气蓬勃,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这么巧?小地方培养出医学方面的人才很不容易,说不定她们互相认识呢。”
江老摸着胡子笑了笑,“先前我急着进研究所,都忘了问同安那个小姑信息,等回头让他跟我一块去,不至于摸瞎。”
江老走后,曹文礼走了进来,“教授,东西都准备好了,时间还早,您看?”
华仲远心系基地,闻言收好药盒就起身,“先去一趟老宅,然后就动身。”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钱寄过去了吗?”
曹文礼道:“那天您说完就陷入了昏迷,情况紧急,我就直接上了专机,到首都医院后,我想抽空去寄钱,老太太急着找我问情况,就让阮同志代劳,按时间,钱应该快到了。”
华仲远低低嗯了声,略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桃源村的事没有了结,阮亦舒也一直住在老宅没走,回去势必要碰面,老太太明知他无心婚姻,还要撮合他和阮亦舒……
“算了,不去老宅,直接回西北。”
华老太太接到电话的时候,华仲远已经抵达中转站了,过中转站后,一切
行踪都会加密,哪怕他们是亲母子,想要通话也会变得困难重重。
挂断电话,华老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心里很清楚华仲远为什么不回来,可作为母亲,她不想儿子孤寡一生,老来无伴无后,又有什么错?
正想着,一个中年男人被领了进来,“老太太,胡同收到一封南阳寄过来的信。”
华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但还是戴上眼镜,拆开信看了起来,看到信中说当年那个女人怀孕,生了一个女儿时,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仲远居然有一个女儿,她有亲孙女了!?
药田风波过后,池家人成了桃源村的公敌,住马厩挑大粪,夹着尾巴做人,沉寂了不少。
池皎皎以池家两年内不允许参与药田工作和分红为交换条件,上山重新找了一批种苗,种苗重新种进药田后,时间也走到了十月国庆后,部队来电话了,通知顾铮归队。
火车票买在十五号,距离动身还有一周,顾家开始忙碌起来。
儿子儿媳妇出远门,这一去就相当于要在北方安家了,他们巴不得把整个家都搬空了给他们带上。
主要是准备路上的行李和吃食,像厚重的被褥、棉衣棉裤、缝纫机、自行车这些大件带不走,他们打算等小两口上了火车,后脚全部都给邮寄到部队去。
顾父顾母这两天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要背着手在院子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