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袂一惊,莫非他知道了什么?/p
不,不会的,一定是因为他太过心急,口不择言了。/p
“师兄若是觉得这么想能好过一些,那么袂儿不会计较的。”钟离袂大度地道。/p
乐殊神情古怪地看着她,“师姐,莫要入戏过深,迷失自我。”/p
钟离袂僵了僵,强笑道:“师兄在说什么呀,袂儿怎么听不懂呢。”/p
乐殊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p
短短一个时辰,犹如一个甲子那么难熬。更令人沮丧的是,灵葭看上去并没有好转,依旧在不断萎缩,干枯。/p
钟离袂终于发觉事情不对,顿时如坐针毡。/p
“这就是你说的见效?”乐殊双拳紧握,骨节泛白,竭力克制着把她从山上踹下去的冲动。/p
钟离袂有点被他吓到了,干巴巴地撇清自己,“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那人骗了我,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灵药?”/p
乐殊嫌恶地蹙眉,唰地拔出剑。/p
钟离袂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剑已经搭在她肩上,离脖子不到一寸,丝丝缕缕的寒气蔓延开来。/p
她脸上血色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啊。”/p
“够了!”乐殊忍不住吼她,“别再把我当傻子,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救活它,我们既往不咎。否则……”/p
他挥剑一斩,蓝色的衣角飘落在地,随即被风卷走,不见踪影。/p
“否则,你我从此势不两立。”/p
钟离袂心里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就那么跳走了,留下一个大洞,空荡荡的。/p
她目光怔怔地追随着那片蓝色衣角,眼中的光芒似乎也随着它,慢慢消失。/p
她撩了撩耳边碎发,忽然轻轻笑起来,“师兄是急疯了吧,此话袂儿就当做从未听过。”/p
“钟离袂!”乐殊低喝一声,满脸失望。剑锋再度扫来,在少女洁白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p
钟离袂推开他的剑,抬手摸摸脖子。/p
很小的伤口,甚至已经愈合,但刚刚涌出的血仍在,还是温热的。/p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指尖那抹鲜红。/p
“师兄,你冲我发火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去请千机阁的卫尨师兄过来瞧瞧,他似乎对这些古怪的事情颇有研究呢。”钟离袂平静道。/p
话音刚落,乐殊已不见踪影。/p
钟离袂低头看地上那株小草,鬼使神差地伸手,让血顺着指尖滴落。/p
然而,还未触碰到它,血滴就被弹开,溅在她湖蓝色的裙摆上。/p
呵,这么防着她呢。/p
钟离袂难看地笑了笑,转身离开。/p
—*—/p
卫尨被乐殊从实验台上揪了下来。/p
敢这么对他的人,乐殊是第一个,而且跟他不熟。卫尨挺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因此并不反抗。/p
看到那株半死不活的小草,他眸光闪了闪,立即替它做了一番检查。/p
“用了解药后,过了多久?”/p
解药……乐殊沉着脸,答道:“一个多时辰了。”/p
“看来并无多大作用。”卫尨耸耸肩。/p
“卫师兄,这毒是你……?”/p
“毒是我制的,但不是我下的。”/p
果然。/p
乐殊闭了闭眼,微微躬身道:“请卫师兄救救它。”/p
卫尨颇感意外,“不过是株灵草。”而且不过是株幼苗,也值得乐殊如此这般?再种一棵不就是了。/p
“是,但它已生出灵识。”乐殊叹道。/p
卫尨眼睛噌的亮了,二话不说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很快调制出一瓶液体,浇在灵葭身上。/p
然而依旧没有多大用处,灵葭的生命仍在流逝。/p
卫尨有些为难,“我对灵植没有多少研究,草木与血肉之躯不同,解毒原理亦不同,恕我才疏学浅,救不了。”/p
早知道就不对那个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p
这么小就生出灵识的灵草,闻所未闻好么。这么奇葩的东西,换作是他也要当祖宗供着啊。/p
这下可好,竟然马上就要死了。/p
好生气,要不要给玉泉峰来一颗雷火珠?/p
卫尨阴恻恻地摸着乾坤袋,乐殊则如丧考妣。/p
“对了,”卫尨忽然道,“你有无垢水吗?”/p
对哦,乐殊亦是一愣,立即去见寒月真人。/p
林凤呜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寒月真人听完原委,便吩咐曲陌陪着她,自己则随乐殊匆匆赶回。/p
瞧见灵葭的模样,寒月真人眸中冷光一闪而过。/p
玄笃真人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传达到位。/p
竟还是有人胆敢把手伸到这蜻灵峰上来。/p
寒月真人喂灵葭喝了无垢水,然而她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吸收不了多少,作用亦不大,但好歹控制住了毒性蔓延,减缓了她生命的流逝。/p
乐殊急道:“师父,怎么办?”/p
寒月真人凝眉思索片刻,道:“我下山一趟,你且守着它,每半个时辰浇一次无垢水。”/p
乐殊握着小小的琉璃瓶,眼巴巴地目送寒月真人远去,突然意识到,师父身上还带着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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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葭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浑身酸痛,而且奇痒无比,仿佛有几万只小虫在啃食着身体。/p
啧,那酸爽。/p
钟离袂那小婊渣呢,怎么不见了,爸爸还没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