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早饭,晋王正在陶然居的书房中看常云送来的简报和传书,莫云飞便一脸怒意的走了进来。/p
他抬手在书房门上敲了几下,有些着急的隔着门便对晋王禀明:“王爷,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太孙不愿意回去太子别院了,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肯定是别院里有人虐待他了。”/p
什么?晋王正握在手中的笔一下子在纸间落下了重重一道印痕,他抬头望着正疾步跨进来的莫云飞不确信的问道:“你说瑾瑜身上满是伤痕?”/p
“正是,所以我这才来找王爷前去看看。”/p
晋王将手中的紫毫随意丢在了砚台上,快庾呷ィ一边走还一边吩咐着莫云飞:“叫府医带药来看看。”/p
莫云飞答应一声,更加快速的跑去找府医了。/p
晋王几步便来到了陈瑾瑜的卧房外,他尽量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p
此时的陈瑾瑜正瑟缩在厚厚的锦缎被褥里,小小的脸颊上有着一些苦恼和忧郁,看到晋王进来,嘴巴抿了抿,便低下了脑袋。/p
看着这孩子宛若受惊吓的小鹿般的神情,晋王不禁有些难过,斜阳像瑾瑜这么大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恣意潇洒,顽皮爱闹啊。何曾有过这样的神情。/p
虽说皇家的孩子普遍都是要早熟懂事一些,可是瑾瑜这样子明显是不正常的,往日里那个跟在太子陈恒身边的温软乖巧的小孩并没有现在这样敏感而怯懦。/p
晋王几步走到了瑾瑜的床边,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阻止瑾瑜抓着被子欲蒙上脸的动作。/p
瑾瑜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和惶恐,盯着晋王小小声道:“三皇叔,瑾瑜一定很听话很听话,三皇叔不要生气,不要把瑾瑜送回去。”/p
晋王揭开他被子的手就是一顿,尽量将目光和神情再放得柔和一些,温言哄着他道:“瑾瑜最乖的,给三皇叔看看你身上的伤。三皇叔不生瑾瑜的气,三皇叔只是生气那些伤害瑾瑜的人。”/p
口中这么说着,也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可是当晋王揭开瑾瑜身上的中衣时还是被他那瘦瘦小小的身子上新旧交叠的伤痕刺痛了双眸。/p
他的眼神剧烈的一缩,忍不住紧紧捏住了右手的拳头。/p
这么小小的身板上,满身都是伤痕,有的伤痕就只剩下了一道白疤,有的还触目惊心的通红一片,这些伤痕晋王只是打眼一看便心痛不已。/p
陈瑾瑜看到三皇叔突然冷下来的眼眸,身子禁不住一抖,瑟缩又着急的往被子里面藏去,却不料动着了伤腿,忍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p
晋王急忙将他被子掀开检查了一下他的腿伤,依旧用无比温和的嗓音道:“瑾瑜莫怕,三皇叔心疼瑾瑜,你就安安心心在三皇叔这里住下。有三皇叔在以后再不许有人伤害到你。”/p
半晌总算是安抚好了陈瑾瑜,晋王用锦被裹好了他,换了个边,将陈瑾瑜连同锦被一起抱在了怀中,温言问着他:“好孩子,你告诉三皇叔究竟是谁这么打你的,你身上的伤是什么东西弄的。”/p
陈瑾瑜倚靠着晋王的强而有力的手臂,只觉得这个怀抱如同故去的父皇那样温暖人心。/p
闻听晋王问话他小脸上就是一阵惶恐,半晌都不肯说一句话。/p
晋王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道:“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吧,咱们不想了。晋王府你安心住着,直到你住腻烦了。”/p
陈瑾瑜的眼眶中含着两泡泪水,努力的点了点头,却不肯让眼泪流出来,三皇叔说过的“陈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即使有天大的痛苦和委屈,也要把眼泪吞到肚子里。”/p
他记得!/p
晋王揽着小小的人儿,心中却在思量着那伤害瑾瑜的人究竟是哪个。/p
瑾瑜身上的那些伤痕不像是鞭伤,也不是刀、剑这类锐气所伤,它的形状很怪异,像一节手指那么长的月牙状,可是每一道伤痕都极深。/p
晋王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些伤口割破陈瑾瑜小小的皮肤时他究竟会有多痛。/p
况且他只是看了看瑾瑜的上身和胳膊就有无数的伤疤。只怕瑾瑜其他地方伤痕更多。/p
若是太子陈恒还在世上,以他那么疼爱瑾瑜来说,定然是不会看着瑾瑜受伤害而置之不理的。/p
那么,这些伤便是自太子陈恒故去之后造成的了,那么这个人简直呼之欲出了。/p
太子府中,能够直接接触到瑾瑜并且还能如此有胆量伤害他的人除了太子妃徐氏,再不做第二人想。/p
徐氏明显伤过瑾瑜后还给他涂抹上好的药膏,不然这么深的伤痕不可能没有凸起的疤痕。/p
这个毒妇!/p
晋王抱着瑾瑜的小小身子,眼中却是波涛汹涌怒火冲天。这个毒妇简直是丧心病狂,这是她的亲生骨肉她竟然能够下得去手。/p
只看瑾瑜身上的伤痕便能看得出来,这些伤不是一日造成的,他忍不住紧了紧手臂,心中简直怒火焚天。/p
莫云飞带着府医过来后,晋王才将怀中渐渐安抚下来的陈瑾瑜放下,对府医吩咐道:“小心医治,不要弄疼他了。另外你看看这伤是什么东西造成的。”/p
府医答应着放下手中药箱,抬步上前去笑着对陈瑾瑜躬身道:“皇太孙,臣下帮您看看身上的伤可好?”/p
陈瑾瑜望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笑得温柔的三皇叔,点点头将双手攥着的锦被松开。/p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