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就像是高涨的欲念般,宣泄了便会停歇。/p
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内室,晋王无奈的抽抽嘴角。此时手脚并用的攀附着自己的人犹自还睡得香甜。/p
轻轻挪了挪略微酸痛的腰身,晋王轻手轻脚将展斜阳的胳膊和手脚拿开,轻蹙着眉头坐起身来。/p
这小狼崽发起狠来的时候横冲直撞的,真是能顷刻间要了自己半条命。/p
抬手揉了揉眉间,晋王披着长袍起身到了外间。/p
方才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叩门声,那样轻缓的叩门声,每隔三下便停顿一分,正是卫信。/p
门开处卫信一身湛蓝色长衫浅笑着立在当下。/p
晋王缓缓点点头带着卫信向一旁的书房行去:“怎么了,这会儿有急事找我?”/p
卫信侧身让开,眼角余光却无论如何也忽略不掉晋王脖颈间的那些细微齿痕。/p
衣袍下的手握得紧紧的,面上丝毫破绽都不曾露出,他难过的开口道:“方才常云急报,爷派往东海的水师遭遇了伏击,十艘战舰有四艘沉海。”/p
“什么?”晋王倏然顿住脚步,温润的眼眸紧紧盯着卫信,眼中寒光乍现:“可知道是谁的人干的?”/p
“暂时不知,但是东海水师大帅蒋杰已经亲自去查了。”/p
“那是万里海域啊,等他蒋杰到了我玄锋营的勇士早已经尸沉大海了。”晋王心痛的闭了闭眼睛。/p
四艘战舰便是四十个玄锋营的勇士儿郎。还有战舰上的水师。/p
“这一次东海之行虽不算万分隐秘却也是计划周详。可是在还未到达瀛洲时咱们的战舰便遭遇伏击。我和姜戎私下讨论过,这必然还是有内鬼。”/p
晋王继续向书房行去,眼中寒光凛凛,再不复往日温润神色。/p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回身问卫信:“你可还记得梁王大婚那日,我身中mí_yào之事?”/p
卫信方松开来的手又是一握,回道:“记得。”/p
那一日最难熬的不是服侍王爷,而是王爷醒后自己独自靠着王爷卧房门倾听门内的动静的那一段时光。/p
那么深刻又怎么会不记得。/p
“我其实在怀疑两个人,可是却又觉得不像是他们的手笔。毕竟东海离漠北尚远离西部也尚远。”/p
“镇国公王世明?!”卫信的声量不自觉的提高了。这人可能吗?/p
晋王点点头道:“更有可能是平西王陈贤书。”/p
“爷当日在梁王府确实只亲身接触过这两位,可是这两位一位是爷的皇叔,另一位是斜阳的外太公。可能吗?”/p
“正是因为这两人是至亲,所以一开始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他们,我们一直追查的是梁王妃那边。可是若然就是他二人,其实也说的通。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掀起皇室内的一场丑闻,让我和七皇帝因此失和,兄弟内斗,好坐收渔翁之利。”/p
卫信听得眉宇间轻皱。/p
晋王继续道:“第二次故太子恒遇刺一案令我更加怀疑此事怀疑了,他们依旧是想要嫁祸于我。”/p
“那时候爷身在蜀中,故太子的事情爷知道的不多,怎么会怀疑到他们身上。”/p
晋王冷笑一声在书案前抽出一卷卷宗递给卫信:“你看看便知道了。”/p
卫信接过卷宗狐疑的看了一眼晋王,翻开来只是看了两页便骤然惊疑不定。/p
“没想到吧?”晋王长指敲了敲书桌桌面冷哼一声道:“若不是顾及到姜戎,我一早便会彻查此事了。也断然不会让这内鬼逍遥到现在。此番这内鬼再次害我玄锋营,我绝不能再纵容,定不轻饶。”/p
“可是,姜戎那边知道的话会不会......”卫信眼望着晋王坚定的神色,终究是把余下的话尽数吞下。/p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场劫数和孽缘,造就了自己这些人这样艰难的存活在这尘世间。/p
卫信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究竟该怎么处理还请爷示下。”/p
“不必你亲自去办这些事情了,我会交给阿甲和云飞他们。你如今是北燕的世子不要再这样劳心劳力为我了。你也该好好替你北燕的臣民打算了。”/p
晋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话迟早是要说的,不如今次一次说开来,也好早早绝了卫信的念头。/p
正如自己跟斜阳所说那样,拖得越久变数越多,情之一字转仇的太多。/p
“这么多年来你和姜戎墨离你们最懂我,你当知道我的心从来只为你们这些人。如今我和斜阳这样子在一起已是注定,你也该好好走你要走的路了。”/p
望着卫信陡然变了颜色的面庞,晋王揉了揉眉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兄弟之于爱人于我同样重要。你们每一个人的性命几乎都是我和母妃救回来的,所以我和母妃希望你们不止是活着,还要活得恣意洒脱活得幸福。”/p
卫信美眸微微闭了闭再睁开,震撼和痛楚全然不见,只余下感念和感伤:“爷想说的我都懂。只是心之所想情之所牵太难挣脱。今日爷肯正对卫信的心意,卫信于愿足矣。爷大可放心,此生卫信都不会有负于爷,这些执念卫信均可放下。”/p
晋王温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只会是感动,“对于你们我从来没有不放心。如今大陈的江山基本上已经在我探手之间了,那么趁着南楚此时元气大伤,你也可以着手准备复兴北燕了。”/p
“所以说到底爷其实还是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