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时分,展斜阳起身才发现承平帝面色透着不同寻常的红,抬手摸去,原来已经发热了。/p
着急的替他号脉,幸好只是感染了些许风寒,他吩咐殿外的小太监打来热水,替承平帝解衣擦拭身子降温。/p
却在翻过承平帝身子时被他背上的那几个醒目的吻痕刺伤了眼睛。/p
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强撑着缓过了劲儿。/p
他的眼眶微红,心中绞痛,却依旧不停的替承平帝擦拭降温。/p
他以为承平帝只是他的,是他展斜阳一个人的。/p
可原来不是。/p
原来只是他太愚蠢,太单纯。/p
他一面擦拭着承平帝的身子,一面想着那些卫信替承平帝守夜的日子。/p
那些日子,他们是不是就是这样过来的。/p
他们究竟当他是什么?/p
承平帝怎么敢说他是他的挚爱,怎么敢说只爱着他展斜阳一人。/p
许久后,展斜阳将头埋在了床榻边,他感觉好累,心累。/p
少顷,他起身摸了摸承平帝的额头,温度降了一些。/p
他替他换上了干净的xiè_yī,整理好一切。/p
低头坐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承平帝的睡颜。/p
昨夜是不是他和卫信太疯狂了,所以才会没有注意感染了风寒。/p
展斜阳的心一下一下的抽痛着,却渐渐的吐出了一口气。/p
他想,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还是不能离开他。/p
他爱他,比爱自己的性命还重要。/p
他觉得他或许可以接受卫信和他的感情,只是需要时间。/p
但展斜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承平帝居然先发制人。/p
居然问他昨夜在哪里?/p
他们是看到他出现在山华殿了吗?/p
还是——/p
他不知道,可知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关系了。/p
他被他留在了燕山行宫中。/p
没有他的圣旨,他不能离开这里半步,更不能回宫。/p
展斜阳冷冷的笑出了声,他就这样抛弃了他。/p
他以为他和他在一起便会是一辈子,会是生生世世,却不料原来只有这么短的时日。/p
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p
一路上,跟随承平帝返回皇宫的人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p
岑末想问,却被承平帝斥责了一通。/p
瞧着一脸冷意的承平帝,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p
“待气消了,爷肯定会后悔的。”岑末想。/p
承平帝独自靠在马车上,心空落落的。/p
他对他无法狠下心来做出更决绝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将他留在这燕山行宫,一如他和卫信商议的那样。/p
只有让曲成烟和卫壁以为他中计,才能够让她们放松警惕露出马脚。/p
如今,斜阳被他留在了燕山行宫,至于莫云飞,他还未想好究竟要如何处理。/p
不若,将莫云飞派去漠北追随郑容吧。/p
承平元年新年还尚未过完,皇城到处便传出风声,皇后展斜阳不知何故被承平帝禁足燕山行宫。/p
明宗帝闻听此事刻意从长信行宫回来中京城。/p
昭华殿内,明宗帝神色讶然的盯着立在一旁的承平帝。/p
当初他就担心玉儿和斜阳之间的感情会不长久,如今看来还真的是。/p
“说吧,你跟斜阳是怎么回事?年还没过完呢,你们就这么闹腾起来。”/p
明宗帝这段时日在长信行宫安养,倒比之前神色精神都好了许多。/p
他身后的善宝忍不住抬起头对承平帝使眼色,暗示明宗帝此时十分光火。/p
“父皇,这些事情您不懂,我也不想说。”/p
承平帝看到了善宝的提醒,但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p
明宗帝火气腾地窜了上来,“当初你排除万难也要立斜阳为后,甚至不去考虑陈氏的脸面和大陈的国体,如今倒好,半年时间你就将你亲自册封的皇后扔在了燕山行宫,你这是怕天下人不知道你们这些事情,还是觉得这是你自己的私事。”/p
承平帝只是躬身立在当地,并不开口,但面上也是伤感不已。/p
明宗帝瞧着他神色,心中不忍,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如今是大陈的君主帝王,你的一言一行天下臣民都看着。情爱之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p
“你已经和斜阳结成连理,就该好好走下去,却没事闹什么。你的性情父皇知道,若不是出了不能容忍的大事你也不会这般对斜阳,但你只顾得发泄你的火气了,你想没想过只身一人留在燕山行宫的斜阳如今是什么样子。”/p
这番话直戳入承平帝心扉,他面色一白身形一个踉跄。/p
自将斜阳留在那里的每时每刻起,他的心都空了一块。/p
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斜阳的感受,但他暂时不能心软。/p
“父皇,既然您回来了,就多呆些日子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您。”/p
承平帝感觉全身上下有些发冷,忙躬身离开。/p
明宗帝错愕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看向善宝,“你说他这是怎么了?”/p
善宝一脸苦笑摇头,“估计不是小事情。不然奴才着人探听一下?”/p
明宗帝想了想终究摆了摆手拒绝了,既然玉儿不愿意多说,他打听来做什么。/p
两个人之间的情爱之事,还是不要搀和了,毕竟很多时候,人还是需要些私隐的。/p
“罢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