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二年三月二十七日,陈宫中一下子被点选进了三名良家子。/p
这一下,再一次使得整个天下哗然。/p
承平帝不是喜好男风吗?为什么会点选女子入宫。/p
难道真的是展家那个无双公子,如今的皇后当初魅惑了承平帝。如今承平帝终于自痴迷中醒悟过来?/p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展洛天镇日黑着一张脸。/p
斜阳深居长明宫中,不肯见他,不肯见展家所有人。/p
他不知道斜阳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他实在担心斜阳。/p
再一次自承平帝御书房走出,展洛天眼中满是担忧。/p
斜阳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连皇上对不起他这样的事情都能忍。/p
这个孩子展洛天一直看不透,他的心从来没有向自己坦诚过。/p
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想到曾经打过展斜阳的那一巴掌。/p
最后毅然转身向长明宫走去,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见到斜阳。/p
展斜阳这两日已经很少在长明宫的院子里静坐了,他几乎连宫门都不怎么出。/p
服侍他的几个太监人人谨小慎微,虽然说帝后之间闹得似乎很严重,可他们还是不敢松懈,没有人觉得皇后被皇上冷落了。/p
只从每一日高升总管亲自过问他们皇后的饮食起居来看,他们也知道皇上是在乎皇后的。/p
只是如今后宫中突然多了三位娘娘,虽然都是最末品的才人,依旧有不少人觉得风向是不是要变了。/p
展洛天在长明宫外求见皇后,长明宫的总管太监亲自去回禀展斜阳。/p
依旧是不见。/p
可这次展洛天固执的不肯离去,定定站在宫门外守着。/p
最终,半个时辰后,展斜阳首先撑不住了。/p
宫外那人是他的父亲,他又如何能够令他继续担心。/p
他起身披上一件宽大的披风,戴上兜帽,遮住满头银丝亲自去接展洛天。/p
展洛天瞧着一身白衣下更显消瘦的展斜阳,心痛不已。/p
他暗恨自己当初不够坚定,若他坚决不允斜阳入宫,是不是现在的斜阳仍旧是翩翩少年公子模样。/p
而不似如今这般,被深深的孤寂笼罩,消瘦,无神。/p
带着展洛天在殿内的凉亭坐定,早有宫人摆上茶水点心和绣墩。/p
展洛天待展斜阳坐下后,才在他下首坐定。/p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这样的天气还戴着兜帽,感染风寒了?”展洛天急切地拉住展斜阳胳膊,心疼的问。/p
“父亲,我没事。都很好。”/p
瞧着展斜阳的神色和样子,哪里有半分好了。/p
展洛天哀叹一声,心疼道:“你母亲要是看到你如今这样,得心疼成什么样子。他就是这样对你的?”/p
勾了勾唇,努力让自己绽出一个笑容来,“所以父亲回去不要跟母亲说我瘦了,不然我会更难受。”/p
“他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如今又是如何做的?”展洛天气的美髯直颤。/p
展斜阳只是摆弄着茶点,不吭声。/p
瞧着这样的展斜阳,更是令人心疼,“傻孩子,为父早就说过这样的感情不得长久,可你偏偏不听。”/p
展洛天心智坚忍之人,瞧见展斜阳这清瘦清瘦的样子也是心头酸涩,“如今,你和他又是怎么了?他一下子纳了三名女子入宫,已经天下皆知了。你一个男子和几个女子在这后宫中如何争宠,你可该怎么办。”/p
这一次展斜阳笑得明媚,“哪里会有争宠,早已经没有这份心了。”/p
“你瘦成这个样子他也不闻不问?”/p
“别说这个了父亲,有些话一早我便想跟父亲细说,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父亲既然来了,正好听我把话说了。”/p
“你说。”/p
展斜阳侧身将斟好的茶水递给展洛天,道:“他是一个有理性有抱负的君王主,多年前他便跟我说过,一定会打压世家门阀,不能看着世家坐大。所以父亲,趁着如今一切还好,趁着我还在这宫中,您和舅父外公他们辞官吧。”/p
展洛天捧着茶水的手一抖,霍然抬眼望向展斜阳,“这席话是你自己想跟我说的,还是他的意思。”/p
“他什么心思我如今也管不到了,这是我的心底话。如今的展氏风头太盛,即使现在父亲的相国之职被分摊成三份,可仍旧扎眼。他日,若我不在了,我怕他会对世家之首的展家下死手。”/p
看着对面而坐的展斜阳,展洛天半晌无语。/p
斜阳说的他都明白,可人一旦坐在高位上,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p
他展洛天前脚辞官,后脚就会有无数的人来打压他,甚至借机联手瓜分展氏的基业。/p
“这事情容我想想,我会跟你舅父、郑伯父他们商量的。”/p
展洛天叹息着看着面前这个儿子,原本的丰神如玉,俊朗明润,如今都被苍白清瘦代替。/p
作为一个父亲,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用。/p
“倒是你,你这样不是个办法。你真打算在这深宫中呆一辈子?”/p
展斜阳长指在点心碟子里拨弄着,凤眸轻挑,问:“父亲觉得他会容我离开?不会的。”/p
这话便是事实,展洛天竟无言以对。/p
只能默默陪着展斜阳静坐。/p
展洛天走后没多久,数月不见的承平帝出现在了展斜阳面前。/p
这段日子,他都是偷偷地远远看着他,这一刻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