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西山礼佛途中遇刺,消息传回中京,尚在病榻上的明宗帝刚服用的药汤吐了一地。/p
这儿子他没有多爱却也不是不爱,那毕竟是他陈文昊的长子啊,他一下倒卧在了靠枕上,眼角滑下两滴泪来。/p
一旁服侍着他的刘淑妃和平贵妃惊得手中羹勺差点掉到地上,太子遇刺,那么皇太孙怎么样呢?她们尚未来得及跟皇上回禀皇太孙私自随同前往西山的事情呢。/p
这下,究竟该如何是好。二人身后的晴婕妤眉目转了两转看着躺倒的皇上,心中却在想太子如今生死如何,太子若死了,是不是晋王就会取代太子的位置,那么究竟是谁刺杀的太子?。/p
“皇上?皇上?”一旁的善宝公公看着面上颓然的皇上,心下戚然,轻声叫着皇上。此刻,皇上不能再有事了,不然还真的要乱起来了。/p
这嘉元三十五年可真是个多事之秋啊。/p
明宗帝声音暗哑地转脸看向善宝,问:“太子,如今生死如何?”/p
“正在急救,具体奴才并不知晓,前来禀报的侍卫身在殿外,只是皇上如今身体不佳,奴才不敢叫他进来细说。”/p
“速速叫他前来回话!”明宗帝焦急地强撑起身子道。/p
“是。”善宝忙转过肥胖的身体,向外急跑而去。/p
侍卫跪在明宗帝龙床前,低着头颤抖着声音,将事情细细禀明。明宗帝听到皇太孙陈瑾瑜也在其中时,挣扎着坐直身子大怒道:“谁准许瑾瑜前去的,你们当朕是死的吗?这么天寒地冻的时节你们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去西山吃斋礼佛,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派江太医、贺太医速速前去救治太子,治不好都不要回来了。”/p
一番怒斥,明宗帝面色不显苍白反而一片潮红,气喘吁吁。/p
面前众人跪倒一地,均忐忑不已。他们何时曾见过皇上对太子和皇太孙这般上心过,可这次雷霆之怒,无人能够承受的起。若太子真的……那谁也不会好过。/p
“宣齐王,秦王、梁王、郑容,展洛天,苏衡,徐骞。”明宗帝气息不稳地对善宝道。/p
直到齐王五人急急赶到殿外,明宗帝才挥手命地上的刘淑妃等人起身退避。/p
明宗帝挣扎着坐在龙床边,额头上渗出薄薄一层微汗,面色潮红,嘴唇却乌青,他双脚未着锦袜,搁置在脚踏上,望着齐王等人,厉声问道:“太子西山礼佛这般重要的事情,究竟是谁安排的护卫?皇太孙又是何人撺掇的?你们给朕交代清楚。”/p
当地立着的都是陈国的首辅重臣或太子的至亲,如今却在明宗帝这番质问下,呐呐无声。/p
事发突然,他们也都是刚刚接到信息,尚来不及推敲查探,如今被明宗帝问在面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徐骞双眼偷瞄了两旁的郑容和展洛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失声:“皇上啊,您可要给太子殿下和皇太孙做主啊,他们可都是臣的至亲啊。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臣和太子妃也不能独活了啊。皇上啊,您想想好端端太子怎么会遇刺,他出事了对谁最有利啊,其心可诛啊!”/p
明宗帝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强忍着眩晕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朕自然会处理此事。”这徐骞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上来就先不管不顾的给自己上眼药,太子出事对谁最有利,这么说来自己的儿子但凡有一点心思都会有嫌疑,那玉儿呢?/p
展洛天眼尾又抽了抽,徐骞这老小子,真的是惯会演戏,唉,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呢?真的会是晋王不成?/p
“齐王,太子的事情就由你和展爱卿一同查审,太子的安危最重。”明宗帝吩咐道。/p
“臣弟领旨。”/p
“臣领旨。”/p
待二人退下,明宗帝又看看一旁的郑容和苏衡,思索了片刻,道:“晋王回雍州已有四月余,朕甚为想念,如今,太子遇刺,朕又病卧不起,苏爱卿,予你一月时间,速将晋王带回。”/p
郑容闻言差点忍不住抬头看向明宗帝,一贯淡漠的脸上露出惊愕质疑。皇上这是已经怀疑晋王了啊!/p
苏衡躬身领命,临去前看了一眼一旁的秦王和梁王。/p
“祈儿和轩儿,你们两个速速前往西山,待太子伤势稳定,将他接回宫中静养。你们不必前来回我,太子伤势稳定之前,就在那里呆着,护卫他和瑾瑜周全。”/p
五皇子秦王和七皇子梁王亦领命而去,此时明宗帝面前只剩下了郑容一个,许久明宗帝缓过了气,对他低声道:“郑容,今日太子遇刺之事,你有何看法?”/p
郑容不敢稍作怠慢,急忙回道:“事出突然,臣不敢妄加推断,具体事宜还需看齐王和展相查过之后才能确定。”/p
“是吗?那么你心中都没有什么怀疑之人?”/p
“臣不敢。”郑容一躬到底不敢抬头,皇上独留下他,究竟是想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p
“朕命你去查一个人,你好好给朕查来,朕既然要你去查必然是已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你只在明面上查就行,暗地里玄英会查的,你予以他方便即可。”明宗帝说罢,轻道一声:“玄英。”/p
一旁暗影里一身黑衣的玄英显露出身形。郑容忙起身又对玄英拱手,虽说玄英明面上的职务比自己低,可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自己不能不敬让着。/p
玄英忙冲郑容一拱手,道:“郑大人不必客气,您随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