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全名林志国,他所在的小镇以林姓为主,唤作毛林镇。/p
冉浅浅从毛林镇的客运站上车,车子开动的那一刻,她无意中一回头,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貌似眼熟的越野车,驾驶室窗户半开着,露出一个若隐若现年轻男人的侧影。/p
柳明荫?/p
她立马又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肯定是看错了!/p
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万千红尘,繁华都市,要想远离一个人还挺容易。更何况,在这个远离滨州城几百里外的小镇!/p
这段时间,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柳明荫,强迫自己把他从脑海中删除。/p
汽车在一望无际的高速上平缓地飞逝着,白色的分割线迎面飞来。车上的旅客昏昏欲睡,东倒西歪地靠在各自的座位上。/p
她眼睛静静地盯着前方,脑袋中却是思绪万千,使她有机会反思,有时间想自己的事情,并且探究自己的情感。/p
前一晚,林志国的话仿佛犹在耳边,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为失去的亲人加倍地活着,更绚丽勇敢地活着,勇敢地爱,热烈地爱。/p
那些剥夺我们快乐的人,我们要让他们十倍地偿还!/p
小雅,林小雅,那个用生命拯救我的人,我会替她好好活着,好好爱着!/p
既然上天也让我遇见了柳明荫,是不是冥冥之中让我替她去爱呢?/p
冉浅浅把头磕在玻璃窗上,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微微晃动着,冰冷的玻璃不一会儿浸凉了她的面颊,她却有种舒爽的感觉。/p
可惜,没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来了!/p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坐车,她总有种想吐的感觉。从小到大,她很少有晕车的经历。/p
最后,她实在熬不住,只好找了塑料袋出来备着。胃部一阵一阵酸水冒出,又吐不出来什么东西,难过得她脸色白成一张纸!/p
旁边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嫂,看见冉浅浅可怜的样子,不停地给她轻拍着后背。/p
终于在冉浅浅又一阵翻江倒海地干呕后,大嫂欲言又止地问道:“大妹子!你…你结婚了吗?”/p
冉浅浅呕得昏天黑地,边用纸巾擦着嘴边回道:“大嫂你说笑了,我连男朋友还没有呢,哪里能结婚?”/p
大嫂一阵尴尬,“那…那个,不好意思啊,大妹子!我是我们镇上的妇产科医生,职业病!职业病!我原本以为你这种症状跟孕妇初期的孕吐反应比较像,所以,我就多嘴问了一句!”/p
说着,她又拍了拍冉浅浅的后背,“那或许是你最近免疫力不好,身体不好的人特别容易晕车!”/p
孕吐?晕车?/p
冉浅浅擦嘴的动作一怔,瞬间脑袋一阵空白。/p
那个…那个…她好像都不记得最近一次的‘大姨妈’是什么时候来得了?昏迷之前?昏迷之后?/p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邻座的大嫂,一张圆圆的脸颊上点缀着两道明显的法令纹。/p
大嫂被她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些犯怵:“姑娘,你怎么了?”/p
“一…一般孕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像梦魇一样地问道。/p
大嫂一愣,迅即反应过来,现如今未婚先孕的姑娘多得是。“这个要看个人情况,从四十多天到临生前都有可能。”/p
从四十多天到临生前?/p
冉浅浅已经被吓得脑袋彻底当机了。/p
愣神了半天,‘呕….’/p
一阵干呕又把她还了魂。/p
“姑娘不管是不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最好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咱们女人身体娇弱的很,来不得半点马虎!”大嫂看见冉浅浅的表情,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判断。/p
或许是真的被吓住了,后半程,冉浅浅一直处于呆愣的状态,倒也忘记了干呕。/p
下车时,大嫂再三嘱咐她先去医院看看。/p
不一会儿,拥挤热闹的车厢只剩下她一人。/p
她狠了狠心,打车直接去了妇幼保健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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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是正式上班的日子,刘田山怕冉浅浅一个人孤单,特意早回来了两天,可回来一看,居然人去楼空!/p
他紧张地‘咚咚咚’地爬上三楼,她的东西还在,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p
他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p
饶是他性格沉稳,眼看着上班临近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他焦虑地在楼上楼下乱晃悠。/p
东西还在,她又是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他总不至于报警吧?/p
他真怕自己在家被逼出病来,初六下午,干脆约了几个朋友去打牌,晚上又聚在一起喝酒。/p
一帮年轻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就喝高了。迷迷糊糊中,他惦记着冉浅浅是否回来了。东倒西歪地被同事搀扶着回了家。/p
看见一楼微弱的灯光,心头一喜,这丫头总算是回来了。/p
他和冉浅浅平时一向不过问对方的行踪,但渐渐地,二人形成默契,先回来的人,自觉地把一楼走廊的灯开着。/p
他‘砰’地一声把包包和外套扔在沙发上,又东倒西歪地爬上了三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