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回过头来,将徐骁的表情尽收眼底,伸出一只手拍在徐骁的肩膀上,恍如当年:“有人知道宝玉的身份了?”
无论陛下和徐骁之间有什么隔阂或者解不开的结,对于那个女子的孩子,陛下总是带有最大的善意。
徐骁摇摇头,抬眼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凶猛巨兽伺机趴在那里,等着自己露出些许胆怯,便凶猛的扑杀上来:“应该算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但是无论是不是误会,我徐骁都要讨回一个公道。只是后面的话,徐骁没有说出来。
潘仁美一心想对付林婉儿,只是苦于没有办法,只能先从宝玉和玉宝入手,哪里想到正打歪着,不小心触及到了徐骁的逆鳞。每每想到这一点,林婉儿总有有些可怜潘仁美。
“徐骁,既然是误会,那么就不要再追究了。”陛下淡淡的说道,“毕竟夏侯和李慕白之间的紫禁之巅对决才是正事。”
让江湖剑客和朝廷大员决战紫禁之巅本就是荒唐的事情,林婉儿赞同是觉得好玩,而陛下也赞同,可就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听到陛下前半句所言,徐骁没有出声,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陛下扭头忘了一眼身后的徐骁,心中暗叹一声,还是多年未变的执拗性格,认准某件事情,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只是不知道西凉那三十万铁骑你能不能压得住。
听到陛下后半句所言,夏侯襄阳微微一笑,似乎对于紫禁之巅的决战期待异常,即使当时十死士站在他的面前,他的那颗古井不波的心也没有太多的涟漪,反而是今天有些蠢蠢欲动。
陛下挽起了袖子,将手伸到雨幕下,初夏的雨水击打在手上,溅起无数水花:“夏侯,三日之后便是月圆之时。你和李慕白对决,谁赢得可能性更大?”
夏侯襄阳捋了捋自己胡须,微笑的回答道:“如今的李慕白是多年前的微臣。”一直以谦逊著称的大将军话语自信,李慕白虽然举世高绝。但是和自己相比,亦不过是多年前的自己。
随后又加上一句:“再过几年,此消彼长,此人独步天下,举世无敌。”从夏侯襄阳的话语中可以看出。这位将军似乎在武道上的境界在不断稳固,但是在战力上却走了下坡路。
陛下点点头,似乎对于上京城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心的。
此时,皇后皱着眉头从房间走出来,夏侯襄阳低头弯腰,对于这位奇女子报以最大的尊重,自古以来,贤德的皇后不胜枚举,但是能够像这位女子一般完美无瑕的,少之又少。
徐骁像是没有看到皇后一般。眼神只是淡漠扫了扫。
皇后毫不在意,还是冲着徐骁报以微笑,她知道徐骁心中有怨气,如果不是当初素姐姐以身涉危险,助她藏身成功,说不定如今的大魏国已经是另一种场景了。
她走到陛下面前,自然而然的伸手弹了弹陛下衣袖上灰尘,对着陛下淡淡而且莫不担忧的说道:“乾儿还在昏迷,伤势有些重,最重的在腰部。不能移动,如今只能暂且安置在婉儿姑娘房间内,等好一些再接回宫里去吧。不过幸好乾儿穿了一条厚厚的腰带,不然人怕是要废了。而且乾儿的身子很是虚弱,好像是……纵欲过度。”
夏侯襄阳当作没有听到,徐骁强忍着笑意,利用自己的咳嗽声释放着心中的狂笑,不愧是和云枫并称的皇家三公子,名不虚传。
“纵欲过度?”陛下的眉头也不仅皱了皱。不是碍于皇家威严,而是知晓乾儿的品行,看似吊之处,但是心性却是平稳寡傲,好似除了对林婉儿上心,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激发他的兴趣,如今却纵欲过度,真实奇了个怪了。
不过,陛下却没有太多纠结:“多补补身子就好了。”
徐骁终于忍不住了,附和道:“是啊,多补补身子,多补补身子,补补身子。”
陛下和皇后同时看了一眼徐骁,像是多年前那样,一同骂了一个字:“滚!”嬉笑怒骂,全在随意之间。
当年大魏军队攻下洛阳城,陛下、徐骁和夏侯一同登高饮酒,徐骁和夏侯酩酊大醉,陛下也是微醉,但是却还是连夜批改奏章,第二日腰酸背痛,神困体乏,扶着腰和徐骁、夏侯、潘春伟等人议事,偶有打瞌睡的时候。
徐骁看在眼里,揣测在心里,扶着陛下回房间的时候,郑重其事的将陛下交给皇后,语气略显责备的说道:“不要贪图享乐,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徐骁一般神威,平日里要多补补身子。”
扶着腰的陛下和挽着陛下手的皇后同时骂了一句:“滚!”
如今想起来,多有感触,只是当时四人同行,如今只剩下三人,可怜啊,最可怜的是徐骁。
陛下和皇后在赵乾受伤、林婉儿被劫持的事情上面,展现出极大的容忍和宽容性,本是稍微审查便能知道幕后真凶的事情,陛下和皇后都以:“乾儿无事,就此作罢。”的理由作罢了。
不过,宫内有一位不干了,那就是头发花白的太后,听说自己那位孙儿平白无故受了伤,还是男人最重要的腰部受伤,火气一下子便涌了上来,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上京城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敢下如此重手,杀头,抄家。
步履蹒跚的太后一步跨过御书房高高的门槛:“皇帝,哀家一大把年纪了,孙儿受了伤,却没有人主持公道,别人能够忍,但是哀家不能忍。这不哀家这把老骨头亲自来了,要和你这做皇帝的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