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又能给大姐写信了,老二心里高兴的很,老三和老四读书还用功吧?老五在油店还顺利吧?老七和老八还跳不调皮?虽然我走的时候,老七老八还小,但是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俩。其实最想念的还是大姐和大宝,好久没吃过大姐包的饺子了,晚上还经常被馋醒,我就纳闷了,大姐包的饺子怎么这么香呢,皮薄肉多,想想我又流口水了。对了,家门前两棵枣树还好吧?想起秋天被甜枣压垮的枝蔓,我总忍不住想乐。
大姐不要太操心,老二这边生活的很好,近来下了一场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我还看到只有北边才有的腊梅,美丽的很。军营里改善了伙食,我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有时候闲的老是回想澶州的生活。北边有很多东西是澶州没有的,比如烙大饼、膻味十足的羊肉。嘿,你们肯定没见过高高的杨树,真的很高啊!
军营里的生活很有味道,我还认识了几个朋友,大家一起聊家乡的事情,他们老羡慕我了,觉得我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姐姐和一群懂事听话的兄弟。我涨了军饷,而军营里基本自食其力,柴自己打,衣服自己缝,饭有火头军,所以钱反而成了最没用的东西,我都换成银票,附在了信的后面。
好了,不说了,伍长说要去骑马砍柴,让我跟着一起去。瞧瞧老二的生活,那叫一个滋润。你们在澶州也要好吃好喝,争取将生活水平向老二看齐。
老二林成平
读完老二来的信,林婉儿小心翼翼的折起来,然后看了看附在后边的银票,脸色突然间黯然,不知为何大家变得沉默不语,只有老七宝玉和老八玉宝窃窃私语,一脸神往。
“嘿,军营生活真不错,长大了我也要当兵。”
“是啊,我也要当兵。”
老三林乾毅苦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老四林翰林仰头喝下杯中酒,老五林任重伸出袖子摸了摸脸面,老六林宝不知为何也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桌子中央的蜡烛,林婉儿幽幽叹了口气,叹息道:“傻老二啊。”
林家小院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远在北方对抗右帐王庭的镇北郡大营,黄沙漫天,夹杂着漫天的风雪任意飞舞,人一张嘴能吞下半口黄沙,帐篷上的冰凌有一尺多长,冷气从地下涌出,混杂着天地威势,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林成平坐在简陋的帐篷一角,双手使劲搓搓,从背囊里拿出一根针,仔细缝补着衣裤,衣裤里面裹着干草用来取暖,但是破了一个洞,漏撒了不少。
林成平嘴唇干裂,面色黝黑,眼神却异常的坚毅,身旁放着一块冷冰冰的被啃了一半的馒头,还有一张从远方邮寄来的信。
看完信,林成平心里乐滋滋的,忍不住吭起了澶州的民谣。
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军伍钻进帐篷,看到正在乐呵的林成平,问道:“成平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瞧把你乐的。”
林成平一手拿针,一手翘着兰花指,快乐的回道:“不告诉你。”举止神情和林婉儿竟有五六分相似。
军伍忍不住摇摇头,猜测到:“成平哥,是不是家里又来信了?你在战场上这么猛,怎么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瞧一瞧你的兰花指都翘到天上去了。”
林成平又学着林婉儿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愿意,你管不着。”
大营外,一声集合号角如同天地之间的一声闷雷,整个军营瞬间炸开了锅,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但是竟没有一个军伍说话,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帐篷内的俊俏军伍微微皱眉:“成平哥,右帐王庭的狼崽子们又来了。”狼崽子言下之意是凶狠、杀伐。
林成平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将手里针线收好,又将家里的信件折好放贴身的衣服内,站起身来,一瞬间身上再也没有兰花指和翻白眼的“娇羞”之姿,被一股冷冽的刚毅之气代替,然后掀开帐篷的帘布,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信中的骑马砍柴不假,可是真实意思是深入有帐王庭的背后,砍下对方的脑袋,九死一生的危险事,但是得到的封赏多,一颗头颅一两银子。
林成平一口气向家里寄回了四十六两银子。
骑在马上,眼前都是风雪,五十步之内看不到对面的情形,林成平脸上裹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黑布一方面防止风雪灌入嘴中,另一方面防止挥刀的时候血溅入嘴中。
“近了。”林成平看到了对面的情形,来不及抹掉眉毛上的雪霜,一条长长的由右帐王庭骑兵组成的队伍渐渐逼近,对方手里的兵刃反射着冷冷的光,脸上的表情在风雪中看不清楚,身下强壮的军马喷吐着热气瞬间变成冰渣。
林成平很害怕,害怕冷,也怕死,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家里来的信,身体里突然融动着一股暖流,在冰天雪地、风雪交加的生死之间,让他觉得暖洋洋的,给他勇气和力量。
澶州的阳光啊,真好。
澶州的海风啊,真好。
澶州啊,真好。
老二:
老二成平,你的信已经收到,钱也收到,但是家里不缺钱,所以也用不到。澶州没有北方的粗狂风景,但是澶州有阳光和海风。家里一切都好,老三和老四学习认真,老五在油店挺好,前一个月还多发了一吊钱,你看看我说过不缺钱吧。老六也不错,整天陪着我买豆腐。至于老七和老八,心眼里佩